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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無意為之。
正因如此,聞行道的剎那晃神才更顯得可笑。
殺人見血,栽花捧泥。短短一句話,讓方柳與眾不同的脾性顯露無疑,也讓聞行道明白他與自己想象中的刻板定義相去甚遠。
總歸是謹慎多年,聞行道很快便行若無事,一言不發幫方柳栽花。
兩人一起,將鬼崖蘭栽進了第一個花盆中。
見他們栽完花後,一旁伺候的賽雪立刻拿來絲巾,要為方柳擦手。方柳避開了那潔白的絲巾,賽雪立時滿面的愁容,露出要哭不哭的表情。
依風和賽雪是跟隨方柳時間最長的丫鬟,由方柳挑選,前莊主親手培養。她們看著貌美嬌柔,實則都身負武功,尤其是依風,當之無愧的一流高手,一身功夫只在蕭然山莊中也排得上前列。
除了她們,還有陳平陳安兩兄弟,也是方柳親自選的心腹。
這四人忠心耿耿,誓死護主,方柳對他們也有幾分縱容。
依風性子穩重可靠,賽雪則機靈愛嬌,若是有什麼情緒,會故意表現在臉上,把握分寸地撒嬌。譬如現在,她捏著白絲巾,站在原地噘著嘴許久沒有說話。
方柳瞧了她一眼:“什麼表情。”
賽雪立刻委屈道:“都說別人家的主子,是嫌棄下面的人不會來事兒,奴婢的主子倒好,反而嫌棄起我多管閒事來了。要我說,既然這位聞大俠想代勞,便讓他動唄,何必髒了您的手。”
即使方柳自己不在意,他身邊多得是人想讓他一塵不染。
方柳:“不得無禮。”
“哼。”
因為看出方柳沒有生氣,賽雪冷哼一聲後,甚至瞪了聞行道一眼。
往常的時候,無人敢對聞行道有如此作態,然而現在他有求於人,且這丫頭顯然是方柳的心腹,不能動。故而他按兵不動,連個眼神都未給賽雪。
方柳看向聞行道:“聞大俠看這蘭花如何?”
聽他如此詢問,聞行道將目光轉向桌上那盆鬼崖蘭,答說:“好花。”
這是他親手挖出來的,途中為了確定它沒有損壞,便時時檢視,故而對其十分了解。眾人爭相觀賞的名花,自然是亭亭玉立、馥郁芬芳。
方柳神色淡淡:“是麼。”
少頃,他終於接過了賽雪手中的絲巾,淨了淨手,而後囑咐一名小廝說:“端著這盆蘭花,在房間裡走動一圈。”
那小廝立刻聽命,抱起那一盆鬼崖蘭,在房間裡走動。
隨著角度和光線的變動,鬼崖蘭的形貌也發生了細微的改變。時而明麗,時而素淨,從不同的位置觀賞,給人的感覺也全然不同。
但這似乎都不是方柳想要的。
繞過一圈之後,方柳說:“放過來。”
小廝便將東西放回桌上。
方柳問:“如何?”
聞行道仍是說:“好花。”
方柳應該覺得他的回答十分無趣,故而坐在那裡,囑咐小廝將花移植到其他花盆裡。自己則悠閒地坐在那裡看,賽雪十分機靈的為他遞去一把摺扇。
搖著摺扇的方柳更顯悠然,遊離於眾人之外,半分看不出方才種花時的模樣。
那些花盆無一不是精美的瓷器,可無論哪一個,襯著鬼崖蘭的素白,都缺少了些風骨。
聞行道默不作聲地瞧,等待看方柳要做什麼。
只見方柳拍了一下手,外面又走進來幾人,這次他們抱著的卻是一盆盆名貴的花卉,有蘭花,也有芙蓉、芍藥、牡丹。無一不是精挑細選的名貴珍花,個個嬌豔欲滴,爭奇鬥豔。
這時,賽雪躬身朝方柳解釋說:“其實還有許多人想獻上名花,只是那些花難以移植在花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