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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近佛像,否則半夜定會疼醒。您又如何得知……”
“醫術命理多少懂些,也不過胡亂猜測。不過這也不是無藥可治。”
行蘊急忙滿面欣喜地作揖。
公子微微嘆了口氣,叫小飛從隨身包袱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紫檀木小匣子。雕花金漆,古樸精緻。抽開上蓋,香氣撲鼻。
原來是個香盒子,裡面臥了黑漆漆一疊盤香。
拎出一片,用火點了,斜靠在牆邊。燃點的香頭忽明忽滅,煙跡嫋嫋升起,縹緲妖嬈。行蘊抽動鼻翼使勁地嗅,不似尋常檀香,倒有花草的清新。
深深呼吸幾回,心神漸漸安定,全身輕飄飄的,幾乎飛身成仙,連意識也飛起來,昏昏欲睡。
朦朧中,那公子衝他微笑,明眸皓齒,勝似天人,“好好睡一覺吧!”
多久沒睡過一宿好覺了?似乎……已經很久了。
夢中有人搖晃著他的肩膀喊:“醒醒。”
“醒醒?”誰這麼討厭?好久沒這樣熟睡了。
“醒醒!怎麼在這睡著了?”
怎麼沒完了?!行蘊皺著眉頭,憤憤地睜開悻忪睡眼。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和尚,黝黑細瘦,一肩還扛了把一人高的大掃帚,愣頭愣腦的。
“師兄,怎麼在這兒睡覺?病好了嗎?今日是盂蘭盆節啊。若病好了,趕緊幫忙掃灑清理,一會兒要開寺門迎香客做佛事,遲了又要捱罵。”
“不醒事的小鬼,誰是你師兄?!”行蘊不耐煩地揉著後腦勺,光溜溜地被木窗欞磕得還挺疼。
等等——光溜溜?!
他急忙在頭上前後左右地摸了一遍,寸草不生!
“我的、我的我的……頭髮呢?”
“師兄你睡傻啦?和尚哪裡有頭髮?”
“不對不對!”行蘊慌亂否認,低頭一瞧,不知何時換了青灰色僧袍。一時氣結,不覺淚下,“怎麼會?我父雖早亡,但家中慈母嚴兄俱在,還有一弟,年方十六。前月出城訪友,昨日歸程為大雨阻擋至此。一同避雨的還有個白衣公子,猜出我有噩夢頭痛的毛病,還為我燃香治病助眠。一夜間,怎會變了和尚?!那公子呢?!”
“師兄又做夢了。”小和尚笑著拍他肩,“我三年前入寺師兄就已經在這了,怎會有錯?前日師兄重病,師傅還請玉煙先生來瞧呢。夢裡的白衣公子就是先生吧。美人似的,還帶了個兇巴巴的徒弟。先生說你吃的藥容易發夢,過些時候自然好了。”
沉思許久,行蘊的頭腦空白一片。過往的記憶,似夢非夢盤旋眼前,雲霧繚繞。殿堂的朱漆門窗大敞,院中朝陽燦爛,花木繁盛。微風吹入,撫過臉頰,清新留香。殿上齊整潔淨,佛像禮器肅然陳列。
轉身跪拜,自然得好像從出生就一直這樣做。佛像也是如此親切,再摸摸頭皮,果然清潔光滑,似乎已經很久未留髮,並無半點新剃度的清茬,只在頭頂有幾個凹凸不平的戒疤。
是了。他自幼被師傅法度撿回,生長於這經行寺,清燈古佛,日夜苦修近二十年了。原來那滾滾紅塵,溫柔繾綣只是南柯一夢?!
長嘆一聲,返身拿起小師弟留下的軟布,在佛祖和夜叉的監視下小心擦拭禮器。鎦金的、銅製的,統統映照出一張年輕的臉孔,蒼白清秀,若有所思。一路揩抹,不經意間抬頭,佛前竟多出個半尺高的銅鑄護法化身。手執蓮花,赤胸露體,盤膝單足而立。姿態妖嬈,面容秀麗,儼然一個嬌豔美人。
生平所見女子,竟無一可及。
若是此等佳人……
“若世間果真有此佳人……有此佳人為婦……寧願蓄髮還俗,粉身碎骨也無憾了!”行蘊喃喃叨唸,將她握於手中,細細撫觸,不覺痴了。那化身雙目含情,眉梢帶笑地瞅著他,掛滿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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