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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幾天不來,桌上那些書冊又有人給擺整齊了,姜皓染動手打散,倚著桌子問。
「諾。」張正努努嘴,示意姜皓染看後門方向。
姜皓染抬頭,隨意瞥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低著頭,貼牆溜進來的身影。
這小弱雞還需要整?
姜皓染嘴角提了提,懶懶散散笑了一下,難得有心情跟張正打嘴炮:「那你好好招呼吧。」
「那是,」張正手肘往後撐著桌子,胖胖的手拍了拍肚子,放下豪言:「敢惹我們姜小將軍,我能下狠手給他整死嘍。」
許涼背後發熱,感覺像是有兩團火在他背上燒,他耳朵抖了抖,硬著頭皮繼續往自個兒桌子方向走。
應該沒被發現吧,惡霸天生矚目,一來學堂就有好多人圍過去同她說話,未必就記得住他這個存在感低到可以忽略不計的人。
許涼雖然害怕,但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都沒見姜皓染髮難,於是他高高懸起的那顆小心臟就稍微放下來了些許。
陳先生戒尺一拍,許涼雙手抓著書冊舉到面前,跟著同窗們一起,開始搖頭晃腦朗讀詩詞。
讀罷,陳先生開始抽查。
昨日陳先生布置了蘇軾先生的詩篇《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如今,是檢驗成果的時候了。
學子們一聽到要抽查,一個個都老實起來,低著頭只管盯自己書桌上目光所能看到的那一小塊地方。
姜皓染倒是沒低頭,可她撐著頭呢,眼睛也閉著,看樣子能在學堂裡睡過去,那副模樣囂張的不行,絲毫不管陳先生怎麼想。
「有誰自告奮勇嗎?可以舉手,背好了,先生獎勵琉書齋出品的狼毫毛筆一隻。」學子們一個個低頭躲閃,陳先生很尷尬,只好用獎品誘導。
室內落針可聞,沒人搭理陳先生。
陳先生的目光在一張張稚嫩的臉上掃過去,看到閉目假寐的姜皓染時眼神一滯。
不過陳先生沒打算怎麼樣,畢竟姜皓染能這樣乖乖坐在學堂裡不逃學,陳先生就該燒香拜佛了,這會兒自然不敢觸她黴頭,其他學子的身份非富即貴,陳先生也不敢輕易得罪,於是目光一掃,忽然落在了身份尷尬的許涼身上。
許涼也同其他人那般低著頭,大氣不敢出。剛開始聽到陳先生提的獎品時,許涼還是很意動的,一隻狼毫毛筆,正是此時的許涼需要的。
其實不光許涼那隻用了很久的毛筆該換了,許涼還有一點點小私心,因為以前他老被罰,若是這次能得到陳先生的獎勵,阿父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
最後許涼挪挪屁股,還是沒有膽子站起來。
昨天散學回家後,許涼很積極的抱著書冊,站在院裡照著上面的詩句念念叨叨,就想爭取在天黑之前背完,不然入夜就得點燈。
雖然阿父說不要怕浪費燈油,叫許涼儘管用,可許涼心疼呀,燈油那麼貴,阿父早出晚歸,拼命做小工,不但供他穿衣吃飯,還舍下臉皮求許家供他讀書。
他們家沒錢,就算讀書,也該先吃飽穿暖,天漸漸就要涼了,阿父出工還是穿著一件薄薄的單衣,他都看在眼裡呢。
許涼想,他不該那麼奢侈,他也不允許自己奢侈,若是因為他讀書害的阿父積勞成疾,那他熟讀了四書五經,即便滿腹經綸又有什麼用呢,還不如一個窩窩頭來的實際。
所以,即使昨天黃昏時分許涼已經將蘇軾先生那篇詩詞背的七七八八了,他也沒有勇氣站起來,他害怕,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來,等會一緊張全部忘光了怎麼辦。
別人他不知道,但如果是他,陳先生肯定會嫌棄他自不量力,然後尋個由頭處罰他。
討賞不成反被訓,被罰,接著,還會叫人宣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