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 大哥對父母的解讀(第1/3 頁)
大哥回來,我和大哥一起坐在我媽床前聊天。
我專門聊過去,因為,這是我媽的思想可以參與進去的。
我想把我對她的理解和支援讓她知道,讓她的心在一片荒蕪中有所安慰。
我說,媽這幾十年不容易啊,爸爸那些年好多事都做錯了,他這輩子最對不起咱媽最虧欠咱媽,唉,咱爸啊,他沒有作為一個男人的擔當。
大哥嚇壞了,朝空中看看,彷彿怕我爸在天之靈怪罪。
他規勸說:“你不能這麼說啊,這麼說大逆不道!
況且要是沒有咱爸當年把咱們都從老家弄出來,咱們能過上現在這樣的好日子?”
我心想,哼,就你過上好日子了,你83年就去外地上學,畢業就分核電廠,你可是沒在家受他那些氣。
就說:“那不是他應該的?他既然結婚成家生孩子,就應該擔起照顧一家的責任——但是他那些年什麼也沒做到,那些年在老家,是咱媽替他挑起來養家帶孩子照顧老人的重擔。”
大哥沉痛道:“咱媽那些年確實不容易,可是咱爸當年在城裡也不容易啊!
你沒聽李叔講過他不捨得花錢吃食堂自己醃辣椒醬省吃儉用把工資都攢了寄回家?
正當年的一個男人單身在外,要是他也和別人一樣給女同志買雪花膏買布料買衣服,你可以指責他——他沒有呀!
你忘了咱尤叔說他,丟人現眼,在食堂撿別人剩下的饅頭吃——咱爸他一輩子要臉,他那時候還那麼年輕,可是為了省幾個錢寄回家就能這麼做!”
說到這兒,大哥哽咽了,我也掉了淚,我媽打哈欠似的長嘆一聲。
大哥接著說:“咱們全家來了以後,他為了讓咱們一大家子有個住的地方能吃飽飯,幾乎天天晚上給領導給那些老師幹私活,他那手上一年四季血呼啦擦裂著口子。
要是沒有咱爸這樣付出,咱們全家不得跟別的臨時戶一樣住土坯房,冬天連煤也沒有,夏天動不動漏雨,人家吃個西瓜都饞得站一邊看?”
我沒吭聲兒,大哥說的一點不錯。
唉,可是我想起了我媽那些年動不動被我爸跺著腳罵,又想起我結婚以來也是一路坎坷走到今天,我覺得既然成家,那為了家為了愛人,吃點苦受點累都是必須要擔當的。
我說:“那不是他應該的?咱媽在老家一個人拉扯咱們四個,還得下地幹活,還得給他伺候爹孃,他結果為了不讓人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就把錢都讓他爹孃他大哥拿著,這是不是連個輕重裡外都不知道了?他把咱媽當什麼人了?”
大哥語重心長說:“莎莎啊,你不能把咱爸當聖人,他不可能面面俱到,況且他後來也後悔了!
但是他留咱媽在老家孝順父母這件事沒錯!
他跟我說起來過,說當年咱大爺三十多歲娶了咱大娘。那時候家裡正在收大白菜,怕上凍都忙得不可開交,咱奶奶撇著小腳深一腳淺一腳把腰扭了,可是咱大爺跟小他十幾歲的大娘卿卿我我打情罵俏不下炕。
咱二大爺在上海;咱三大爺八九歲就跟盲流闖關東解放以後才回來,跟父母也不那麼親;咱五叔咱姑姑那時候都還小。
咱爸看見那些情況,他娘為了他大雪天出去要飯,他能放心?他能依靠誰?讓咱媽留在老家照顧爹孃,不是因為把咱媽當成他自己他能這麼放心的託付嗎?
你還說他把咱媽當成什麼人了,你隨隨便便跟不相干的人求助幫忙?
後來爺爺奶奶沒了,他也想把咱們都辦出來,可是他一個小工人,在外面看見人家拖家帶口出來的,吃沒有吃住沒有住,他把咱們都早早接出來一家子喝西北風?你以為他不願意老婆孩子熱炕頭?
他每年回去對哥哥嫂子們有求必應,一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