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前行者(第1/3 頁)
生死之戰不會剎停。
對迎頭轟砸的巨劍,葛瑞昂避得很快。可獵殺的火網已收攏,聖徒更似瘋犬緊咬,哪怕他盡力側身躲閃,那烈焰的白光仍從右臂掠過,將整條手臂焚作飛灰。
縱火狂攻的聖徒撐劍喘氣,五枚灰暗的黑金釘似在說他太老邁。葛瑞昂則趁勢衝出火網,遠遁後自查傷勢——沒飆血、並不致命,得益於熾熱的火,肩連著的胸廓飄起濃郁肉香,熟透的組織恰好止住血,可以說是幸運非凡。
“呼…很疼,”瞟一眼肩膀後,葛瑞昂吃痛地咬緊牙,“不錯的聖器,真燙啊。”
呼吸已平復的聖徒從那渾濁的眼中波動出冷厲:“低賤的汙血者,對祈信之力堅定的我而言,你的能力根本無法影響…”
葛瑞昂沒急著作答,反從肩膀扯了絲熟肉,嚼兩口呸出:“呼…可惜,如果方才你和他們同死,就能幫我節省時間了。”
“我說過,愚蠢的只會是你這汙血賤種…哼,不去贈送你的傷勢?可有兩千不怕死的朝晟人在你身後,”聖徒俯視新兵們對準自己的炮口,握劍的老手靜脈凸起,餘力十足,“倘若你堅持戰士的驕傲,你將會死。痛苦而絕望的…死。”
“若沒有足夠的底氣,儘量別作太張狂的發言,”葛瑞昂順聖徒視線看向還在叫罵的新兵們,不免蹙緊眉頭,“你在恐懼,恐懼殺掉我之後,會有別的前行者來將你解決。”
黑金釘在閃爍,聖徒在沉默,直到有滴落的碎裂聲,才低垂頭,卻發現只是汗珠爬過老臉的褶皺,砸上護甲罷了。
“真可憐。唉,甚至他們的炮火都能在一秒內送你面見帝皇,對吧?”哪怕燙滿紅斑和水泡,混血者典雅的臉仍樂於展露憐憫,重傷時不忘揶揄同情,“不若讓我割去你的頭吧。假如真死在士兵隨意的炮擊裡,你的名譽可會丟失徹底,恐怕連怯懦的第三聖靈都要看不起你。至少他能活著,不是嗎?”
語畢,優雅的笑又映入聖徒的濁眼,很快讓握劍的手指喀喀響,令張開的口掀動層層皺紋:“他媽的賤臭東西,還在狗笑什麼了?!”
掄飛的劍激亮白光,爆出火柱捅破天空。通天烈焰似天譴逆流,蒸發出無盡熱浪,嚇得圍觀新兵失聲高喊。
“哇!快開火!炸掉這死老狗啊!”
竹覺得奪目的白光很好看,引火的聖器更好看,離高溫最近的聖徒該是有那柄劍保護,才沒被烤成熟肉。雖很想看如傘倒張的火焰威力如何,但竹猜測聖徒馬上會被齊射的火炮消滅,否則新兵們就得變成灰燼飄往四方了。
可新兵們沒有攻擊,還在等尚未下達的命令,不少急躁的已開始吼叫:
“等個屁!開火!開火!”
借了網的視野,竹見那木精阿爾在催促搭檔開炮:“等什麼,炸死那瘋子啊!否則,我們會燒成和秘苓要塞同樣的灰燼!”
“我他媽的也想啊!沒命令我哪敢開炮?!唉,等等?快看,網裡來聲了!”
“啊?我看看…”阿爾欣喜地抖著耳朵,可看清網的命令,他的長耳直接立起,“嚴禁任何攻擊?帝皇在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別的新兵更破口大罵,暴躁的喊叫直呼山頭,令注視聖徒的葛瑞昂嘆氣:“年輕人總是太焦慮,不知輕重。”
下方的千百人皆是叫罵,髒話此起彼伏,連重樣的都聽不到。
“這他媽不是等死?”
“指揮的蠢豬聽著!換條傻狗都比你強!”
“上面的,幹不過就吱聲!再憋著屁不放,可要害我們給你墊背了!”
“別管他們,開火,他媽的開火啊!”
急慮的髒字沒用,因為烈焰已燒去雲層,匯成通天之光照亮整個山鎮。聖徒眼底的渾濁起了漩渦,臂開始掄轉高舉的劍,湧落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