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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關上。
江北終於卸了渾身的力氣,他扶著門,正想喘口氣,身後的門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猛地一砸。
巨響使江北的心又提拉到嗓子眼。
臥室內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破壞,一聲聲巨響像是在發洩屋內人的情緒,嘗試將眾人都拖入無盡隕墜的深淵。
江北冷著臉,快步往外走去。
黃昏的風,到夜就已經凋零了。
而就在城郊裡那座高聳的監獄的大門前,一輛豪華跑車疾馳而來,然後穩噹噹地停在了那兒。
監獄裡封閉的味道令人作嘔,鐵窗透出斜仄的微光,內裡那一排小木窗又散發著經年累月的磨損造就的酸苦味道。
但來人就坐在探監室裡,挺直著背,目光如炬,靜靜地等著,在等待的過程中,他一直盯著角落裡那刺鼻消毒液的白點。
終於,另一頭的鐵門被開啟,狹窄的空間慢慢走出了一個剃了寸頭的老漢,他的背微微駝著,雙頰削瘦成凹狀。
老漢坐在來人的跟前,面露疑惑。
「你好。」
來人拿起壁上的電話,溫潤地笑著。
他用細長的手指託了託金絲鏡框,那雙狹長的眼透過鏡片,清清楚楚地映在了玻璃隔窗上。
第十四章 我的……粉絲?
「各位觀眾晚上好,歡迎收聽今天的深夜電臺,我是主持人,程嘉。」
尾音和晚風撞了個滿懷,程嘉熟練地說出開場白,而後笑著看身邊的人:「今天我邀請來的嘉賓是歌手,孟時蘊。」
一旁的孟時蘊扶了扶耳麥,溫聲:「大家好,我是孟時蘊。」
宋韓跟孫杏站在玻璃隔窗外的控制室裡看著,叉著手。
深夜電臺是個主打城市計程車司機聽眾的節目,宋韓之所以幫孟時蘊談了下來,不僅是因為這新上位的程嘉是新晉電臺女神,頗有名氣,最主要的,是想幫孟時蘊打基層牌。
飯圈流量固然重要,但現在孟時蘊最缺的,是真真正正的觀眾緣。
「……當你歷經漫長黑暗、終於浮出海面睜開眼睛的剎那,燦爛星空滴落眼眶、無垠波浪拂過面頰,眼淚和家的味道,都是鹹的。」
「這就是我今天跟大家分享的小故事。」
程嘉溫潤雋秀的嗓音透過大氣電波傳到千千萬萬的電臺觀眾耳邊,她看著孟時蘊:
「不知道時蘊你聽完這個故事有什麼感想呢?你有過漫長的黑暗時刻嗎?」
孟時蘊頷首:「有過。」
「那段時間,你在想些什麼?」
程嘉看著寫好的手本,不疾不徐地念著。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將其稱之為漫長的黑暗,」孟時蘊對上程嘉的雙眼,波光微動,「但,我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碰過鋼琴和吉他。」
「我知道時蘊你其實也算是個創作型的歌手,那為什麼一年不碰樂器呢?」
程嘉正了正身子。
孟時蘊垂眸,盯著滿臺的鍵盤和控制器,將聲音壓得很低:
「那段時間,每個音符於我而言都是沉重、痛苦和折磨,一觸碰樂器就四肢僵硬。」
孟時蘊笑了笑,眉眼舒展,卻隱隱像溺了些甚麼,程嘉沒有錯過,她捕捉到那一抹情緒,開腔:
「我能問為什麼嗎?」
孟時蘊挑眉:「還是不要,我怕你的電臺會上熱搜。」
程嘉捂嘴笑,她打著哈哈:
「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情緒?」
孟時蘊纖長的手指輕輕敲著螢幕,沉默良久。
程嘉見狀,正想解圍帶過,孟時蘊卻適時出聲:
「是折磨,自我折磨。」
百般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