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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麼些年,他從來都沒打算放過我們。」魏野渡打斷孟時蘊的話,他也扯了個笑,笑的眼裡滿是諷,「是我們自以為羽翼豐滿,是我們從頭到尾,都沒走出來過,是嗎?」
孟時蘊啞聲。
因為就連她的心裡,都滿是自嘲與悲涼。
「阿蘊,我們活著的意義到底在哪兒啊?」
魏野渡緊緊握著拳,他的指尖因用力過度而死死泛著白,唇瓣已經一片蒼白:
「從來,從來都身不由己。」
「自怨自艾從來都是最浪費時間的東西,魏野渡,是我們從一開始就想錯了。」孟時蘊想通之後,異常冷靜,「他從來都沒過要放過我們,是我們自己以為站在公眾視野,他就會收斂,就會退縮而已。」
魏野渡緊緊抿著唇,他狠狠閉上了眼,深吸口氣,而後站起身來,開啟床頭櫃的抽屜,拿出瓶藥: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讓我們放鬆警惕,等我們以為,他沒那麼猖狂。」
「他太清楚我們幾個了。」孟時蘊冷聲,「我們的背景,我們的成長過程,都是軟肋,被他牢牢拽在了手裡,他賭定我們不敢魚死網破。」
他們幾個,都被那個人抓住了所有的思慮和退路。
被猜到了所有。
篤定他們,根本不敢。
因為所有的一切一旦被曝光,孟時蘊,魏野渡,還有商傲,他們三個人,不僅事業生活會全盤傾覆,失去所有,還會被公眾釘死
所有人都會說:原來在金字塔上俯視眾生的人,不過是從最骯髒、最陰暗的地方里爬出來的垃圾。
商傲有虎視眈眈的董事會,孟時蘊前有華樂董事跟賀桀年那條毒蛇,後有喬玉這個軟肋,而魏野渡一無所有,唯有他的事業。
他們根本不能走錯一步。
於是所有顧慮,都成了那位手中的把柄。
「瘋子,他才是那個瘋子。」
魏野渡顫著手倒出白色的藥片,直接扔進嘴裡嚼碎,嚥了下去,他頓了頓,才嗤著開口:
「他這個算盤打得真好,這樣一來,要是我們先示弱,庭盛和華樂成了他能掌握的資產,而我的身份和名氣,每時每刻都能幫他變現。」
「可是,我不懂」魏野渡眸中浮現出一絲悲涼,「他在c城邊境那個鬼地方,已經可以算是最頂尖的存在,他到底還想要什麼?」
「魏野渡,你打拼了這麼些年,他想要的東西,你不是最清楚嗎?」
孟時蘊眨了眨眼,燈光混著月色,盡數灑在她的眼睫之上,顫動抖落,灑下一地的暗與悲:
「權利,利益,永遠沒有人會嫌多。」
魏野渡的指甲緊緊嵌著:「憑什麼是我們!」
「就憑這是我們自己一頭撞進去的,魏野渡。」
孟時蘊捏著手機,捎帶攏著迷霧的月,平靜無波,卻最滲人:
「他庇護了我們這麼些年,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自願,且親口承諾的而這,就是代價。」
年少輕狂的代價。
我們以為能還清。
我們以為能逃離。
我們以為站在頂峰,就能庇護自己。
但都不過只是我們以為,僅此而已。
「他從我們這裡拿走的東西還不夠多嗎?!」
魏野渡腦內那根本就脆弱的弦瀕臨奔潰,他拼命壓著音,可悲憤還是從縫隙裡灑了出來:
「把我們弄成這副鬼樣子,我們忍辱負重,我們卑躬屈膝,可那個時候的我們才幾歲?!還有我們的媽媽所有的一切,還不夠嗎?!」
魏野渡卸了渾身的裡,往後一仰,摔在了床上,發出悶悶一聲響。
孟時蘊闔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