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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導避重就輕,心中思緒萬千,只說:「你現在演戲的道路走的一帆風順,如果不出意外,未來還能有更高的成就在等著。現在何必多生周折,走一條不清楚方向的路呢?」
曾陸離說:「我只想走那條路。」
徐導早知道剛剛那些軟綿綿的話勸不動他,於是拿出自己一直行之有效的殺手鐧,痛心疾首:「陸離,你還記得當初是誰發掘你讓你開始走進這個圈子裡的嗎?我的這部電影拍完就準備上映,耗費了這麼多心血,你自己想想,捨得讓一些多餘的事情攪亂電影的發行嗎?」
他以為自己眼前的這個學生一向乖巧又尊師重道,自己拿起往事壓他,他看在面子上也一定會猶豫一番。但沒想到曾陸離只是抬起頭譏諷地看他,說出兩個字:「捨得。」
等到兩個人再回到人多的片場裡,才發現剛剛鋒芒畢露的曾陸離早就收起一身的尖刺,跟在他的身後進來,還是原來那副安靜規矩的樣子。
——
晚上七點鐘的白城新樓機場裡人已經不多,航班大幅度縮減,一天只餘屈指可數的國內航班停靠。何忍坐在車裡閉目養神,車窗被人輕輕敲了兩下,那人從車頭繞過去開啟車門坐上副駕駛的位置,然後轉過頭來對何忍說:「徐導不讓我承認。」
何忍下意識地接過他靠過來的身影,低聲在他耳邊說:「他有自己的理由,電影要上映,口碑票房都想要,肯定不想多生事。」
「那怎麼辦?」曾陸離悶聲道。
何忍安慰他:「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曾陸離於是從他的懷裡坐起來,乾淨的眼睛看著他有如魔力般:「我這次公開,他們都說結果不會很好。」
他特意強調,看見何忍果真皺了皺眉,說:「沒關係,有我在。」
兩個人開車往很久沒人住過的那間公寓的位置走。誰知高架橋上正堵著車,從那頭下橋開始到上橋,一排的車亮著車燈在橋上等。
何忍坐在車裡百無聊賴,看著前面已經有個人乾脆開啟車門出來吸菸透氣,他的手指關節敲著方向盤,突然問曾陸離:「你的舅舅這幾年和你聯絡過嗎?」
曾陸離也在順著何忍的目光看那個依靠在車門上吸菸的人,此刻聞言,淡淡道:「聯絡過,他問我要錢,我沒給。」
「貪得無厭。」何忍評價一句,然後冷不丁的說,「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法才能弄到我和你的那張照片,我自己都沒見過。」
曾陸離側過頭來,看著離自己很遠的地方那高架橋下的第一輛車,看見那盞燈光終於有了要動的意思,說:「誰知道他從哪兒弄到的呢。」然後推推何忍,有些高興,「前面那輛車總算動了。」
何忍看見自己前面的那個人也踩了丟到地上的菸頭一腳,也揚起嘴角:「這幾天復工,白城的路又開始堵了。每天晚上都是這個樣子。」他想起鍾叔,心頭蒙上層霧,「不知道鍾叔現在在哪兒。」
「都找過了嗎?」曾陸離不忍心說,「都找過了的話……」
他們都想到同一件事,但是何老爺子從來不曾想到過。他的鬥志重新昂揚起來,但是昂揚在找一個和他相同歲數的人上面。何沁一定要帶他去看心理醫生,他就直接把何沁他們趕了出去。
何允幸被趕走的那天急得大哭,趴在窗戶那裡對何老爺子說:「爺爺,你別找了,我們幫你找吧……」
然後不知道哭了多久,被何忍接到懷裡,又在喃喃自語,自言自語到最後,抽泣著對何忍道:「舅舅,是我告訴爺爺你的事的……全都怪我……」
「不怪你,不怪你。」何忍把何允幸摟在懷裡,眼睛紅了。
怎麼會有一個人能對另一個人的影響這麼慘痛。何忍想。他更沒想過這件事由他親眼目睹,不是發生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