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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們這群人,無論二十幾歲的時候玩的怎麼瘋狂,到最後還是得走自己父輩走過的那一條路,傳宗接代。人生的路從出生開始就被規劃好,千般萬般由不得自己。」方昇又把一杯酒飲盡,酒瓶空落落的放在桌上,隨即被他旁邊坐著的人端正的拿到外面去。
「難道全部事情都由自己做主才最好?」何忍笑道,臉上還是剛來時候的顏色。
曾陸離聽到這句話後依然面不改色,倒是鍾澄在此時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曾陸離和何忍兩人一眼。整場宴席旁邊坐著的人都像是何忍和方昇的陪襯,負責在冷場的時候炒熱氣氛,其餘時間這兩個人拼命地灌對方酒,到最後何忍才說出他來的真正目的。
「收購?」方昇挑眉道,「不如我們簽個協議。如果我在三年之內能夠讓這家公司盈利到協議裡規定的數目,那麼收購的數額就在初始價格上翻倍,如果不能,那麼相反。如何?」
這就是他們還在小的時候打賭的衍生。只不過這一次的賭注金額巨大,再不是小的時候一件衣服、一根棒棒糖可以相比的了。
——
何忍等酒桌上的人全部離開的時候才勉強能夠站起來。這次助理幫忙選的包廂考慮了方昇一貫奢靡的性格,佈置的眼前眼花繚亂,讓方昇滿意,卻讓被灌了不少酒的何忍心煩意亂。他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聽到包廂的門又被開啟,直接把自己的手腕遞出去,說:「你扶我去最頂樓的套房吧。」
曾陸離靜默一會兒,輕輕嘆一口氣,順從地緊緊攥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整條胳膊都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用全力扶起來他。
何忍剛剛好能湊到他的耳朵邊說話,氣息中帶著滿滿的醉意道:「這個方昇和他爸爸不能再像了,兩人都是酒量好,又會裝醉的人。」
曾陸離扭過頭來看看趴在他的肩膀上的何忍,淡淡道:「我看你的酒量也挺好的,一杯又一杯灌進胃裡跟不要命的一樣。」
何忍不由自主地又往他的頸窩處湊,沖他笑起來,說:「那能怎麼辦?酒桌上談生意是老規矩了,我是不想,耐不住他們想啊。」說完他想到什麼,呆愣愣的笑一聲,道:「你聽見剛剛方昇說的一句話了沒?」
「什麼話?」曾陸離只顧著把何忍扶好進電梯,仔細地摟住他整個人。
「他說,」何忍嘆氣道,「人生的道路從出生開始就被規劃好,千般萬般由不得自己。」他心頭一動,問,「喂,我記得你以前睡覺的時候還不喜歡開燈,對不對?」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曾陸離終於把何忍帶到他的那個套間裡去,扶他坐上沙發,整個人都卸下力氣來鬆一口氣。
何忍靠在沙發一旁的扶手上,又繼續閉著眼睛說道:「現在想想,我覺得方昇說的還真對。你說一個人出生之後究竟會做什麼、會遇到什麼樣的人,又會有怎樣的身不由己,是不是早在出生之前就註定好的?」
「我不知道。」
「你當然不會知道。」他嘆氣道。曾陸離的手撫過他額前的劉海,在他閉目養神的時候看他,眼睛裡終於充滿不加掩飾的虔誠。
何忍在這邊胡言亂語的有感而發,直白的說著他當然不會知道這樣的話,卻不知道在很多年前,他躺在自己宿舍的床上趁深夜的時候想過許多的事。他曾經閉上眼睛,想像自己在死後會是怎樣,又充滿地戰慄地想,等自己死亡以後,應該會是徹底消失在整個宇宙裡,連現在僅有的思考也不能再思考萬分。他於是害怕起來,從此再也不敢涉及這樣的事。
這樣的事和何忍剛剛談的一樣,都是不能去多想的事情。人生最需要的就是難得糊塗,因為有些事情只要一想到一細思就會給人徹骨的冰寒。他沒辦法去想,因為這是人力不能及的地方,鬼怪於是誕生出來。
房間裡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