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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找到衛夫人的痕跡，看來作者應該是女子。

福臨輕輕笑了笑，能在這個年紀寫出這樣書法的女子真是鳳毛麟角。

“萬歲爺，晚膳已經備下。”吳良輔在門口小聲地提醒。

“傳。”跑了一天，他也有點累了。

一品鮑參魚翅鹿肉佛跳牆燒得濃郁渾厚，福臨看了看它，接過黃龍碗，吃得津津有味，又用了幾道點心，喝了一碗鯉魚湯就撤了膳。

福臨尚未立後立妃，後宮中只有幾個答應，偶爾去看看，大多數時間他都睡在乾清宮的寢殿，並不召幸妃嬪。

吃過了晚飯，他照例在書房臨了字帖，翻開書案旁的書籍仔細看。

正在福臨用功讀書的時候，慈寧宮的寢宮中，聖母皇太后歪在臨窗的炕上出神。

大炕窗臺上紫色琉璃魚缸中養了幾尾“墨龍睛”，金魚濃黑的大尾巴宛如蝴蝶的翅膀輕輕扇動。

太后輕輕地彈了彈魚缸，問道：“皇帝今天微服出宮了？”

蘇茉兒笑道：“南苑那邊是這樣說的，您看……”

太后擺擺手：“罷了，他心裡不舒服，出去散散心也是正常，只要沒有危險都無妨。”頓了頓，“平時都拘在宮裡，讓他出去長長見識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說著壓低了聲音，“你只仔細著別透出風聲傳到多爾袞的耳朵裡。”

“太后放心。”

屋子裡瞬間沉默了下來，蘇茉兒輕手輕腳地去點了一支檀香，素白的煙氣嫋嫋繞繞，趁著太后秀美的臉龐十分不真實，“還記得那年草原上的喇嘛嗎？”

“記得，那人說您將來必定會嫁給一國之君，母儀天下。”蘇茉兒笑著介面。

“也就是這個傳言，讓我嫁給了先帝，多爾袞從此懷恨在心。”太后嘆息一聲，“就跟命中註定似的，都應了驗了。”

蘇茉兒道：“太后如今尊貴無比，家鄉的人都這樣稱讚您。”

“尊貴無比！”太后冷笑了一聲，“旁人不知，你也不知嗎？如今我和福臨，只是孤兒寡母罷了！”

“太后……”蘇茉兒連忙說道。

皇太后擺擺手，手上的純金嵌鴿血石的護甲閃著光輝，“你也不要勸，我心裡都明白，說什麼都逃不了現實。”

蘇茉兒上前給太后捶腿，輕柔的動作十分好看，這對主僕已經一起走過了快半輩子，早已如同家人，蘇茉兒此刻聲音溫柔：“格格不要這樣，您是最堅強睿智的，當初那麼多的委屈都能挺過來，大清朝的天下不能沒有您，您千萬別傷心的洩了心氣。”

太后眼中有晶瑩的波光：“如今這個局面我早就料到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蘇茉兒，我真的不想福臨，也不想多爾袞……無論哪一個受到傷害，我都心痛之極，偏偏，我沒法子，只能被牽著往前走，稍有差池，祖宗基業就會萬劫不復。”

蘇茉兒想了想，輕輕說道：“皇上今年也有十三歲了，也該考慮立後的事情了。格格心裡是怎麼打算？可不能讓攝政王提在您前頭。”

太后此刻的聲音沉靜如水：“天下未定，雲貴、江南、西北，這些地方我都不放心，多爾袞那裡……如今他野心勃勃，皇家的力量必須增強才能牽制，更何況，至親血濃於水，沒有比這個更加牢固的關係了。”

“您的意思是……”

“取筆墨來，我要寫一道懿旨，請攝政王前去蒙古卓裡克圖親王那裡提親，定下親王之女博爾濟吉特氏為皇后。”

卓裡克圖親王吳克善是聖母皇太后的親哥哥，以蒙古四十九旗的力量為依靠，牽制攝政王多爾袞，先發制人！這個被先帝稱為“後宮第一謀士，左丞右相都當得”的女人，是一個不亞於任何男人的女政治家。

“皇上那裡……”蘇茉兒擔心道。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