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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方能明瞭當初英喬臨行之時欲言又止之時的未盡之言——想來英喬本意是要撮合他二人,最後還是被一旁站立的英落狠狠瞪了一眼,方才摸著鼻子訕訕走了。
他倒是實心眼,這兩年之內讓初入軍營的英落頗吃了些苦頭,反正是她大哥有言在先,讓他這小弟好好歷練歷練,磨出點男兒氣概。他也就不用顧忌的好好將她扔進了軍營操練操練。
兩年之內,雖然他從未讓英落上過戰場,但每次訓練都不會讓她懈苔,英落這小小的校尉也是訓練場上得來的。
英落倔犟,訓練場上即使練得滿身是傷滿手血泡也從不叫苦,只是睜著一雙黑玉般的眸子看著他,平日總喜歡往他帳子裡粘,笨笨的搶著幹他的貼身近侍的活兒,軍中無人不曉英校尉對平狄將軍的龍陽之意,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礙著英喬的面子,周崢倒是未將英落如何,雖然不能掃地出門,該得的冷臉英落一樣沒少。
但英落,天生就有著火一般的特性,這次得了冷臉,下次依然會燦笑著迎上來,在無人之時,叫一聲“崢哥哥!”
周崢每次一聽她如此叫法,總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毛全體起立,傳說中的冷臉將軍只有更冷,最後的一次他終於忍耐不住,冷冷道:“英校尉要知道,這是軍營,哪來的哥哥弟弟,只有上下之分,而無親疏之別,以後若還是破了此例,什麼哥哥弟弟的混叫,別怪本將軍依軍法論處!”
軍法裡,倒是沒這一條,但他生性如此,除了拿軍法來壓制她,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何種高明的說辭!
英落聞聽此言氣得一哆嗦,吃不住勁,墨玉般的眸子當時就湧上了一層水霧,恰逢突厥挑釁,她一怒之下提槍上馬,出關迎敵去了。
當時馬上的正是突厥左廂察手下大將察哈,身高九尺,力大無窮,幾個回合就將英落打下了馬。
他當時說不出的心焦,卻與今天的心焦不同。
當日或許是因為英喬的關係,但今日,當他將英落拖上岸,尋到此處山洞,看她在昏過去之後手指還是緊緊的抓著胸口,極度痛苦的樣子,幾下就將她的外袍與中衣給扒了下來,扒的那叫一個利落。
看她胸前纏著一圈白布,卻是疑惑不已,她什麼時候胸口受傷了?自己怎麼不知道?
等他將那白布解開,赫然在眼前的是女人白玉般的上半身,但是看了一眼她的喉節,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她全身扒了個乾淨——這一次他秉承軍中知已知彼的原則,將手搭上喉節一摸,捏出半泡水來,那喉節方軟趴趴掉了下來,順勢一扯,從英落臉上也扯下一片人皮面具來。
眼前靜靜沉睡的少女彷彿是謫落凡塵的仙子,瑩白似雪的肌膚,瑤鼻丹唇,濃密如小扇子般的雙睫,五官極為精緻秀妍,只除了,那雙微有細繭的雙手,是兩年軍營生活所留的印記。
一時間,英落甜甜的叫“崢哥哥”的聲音清晰的在耳邊響起,少女那倔強的轉身離去的背影和眼前的身影重合,思及水中他將冰冷的唇一次次遞上去,竟不敢探究那時她心裡是何想法了。他的心裡,竟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愫。
快速出得洞來,撿了一些柴回來生了火,期間他總是邊做邊愉快的想起以前一些事,英落的粘人,英落笨笨的在他的營房內整理房間的情形,有一次還曾捧著一碗看不出顏色的東西來請他吃,他皺著眉吃了一口,馬上就吐了,還奇怪的問:“伙頭軍都喝醉了麼?怎麼做出這麼難吃的東西?”恰逢前一天他們將又一次前來偷襲的突厥人打得損兵折將而回,夜宴慶功。
英落當時的表情是古怪又難堪的,臉上倒是沒有變色,但耳朵業已通紅。
待得吃中飯的時候,親隨端飯上來,他才知道那一碗東西是英落泡了三天的廚房費功夫給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