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第1/2 頁)
懷朔這裡魚龍混雜,有兵丁,也有從平城或是洛陽發配而來服役的重犯,更有彪悍的劫匪,喬裝而入的胡人……動亂年代,一場戰火,像他們這樣的鉅富人家,便是那出頭鳥活靶子,打仗,最重要的除了行軍布陣,軍事操練,剩下的,便是錢財了。
沒有錢,何來彪悍戰馬,精銳兵器,何來糧草,何來精良鎧甲……
想到這裡,謝定其的臉色卻迅速的沉了下去,他死死的盯著謝昭,不可置信:「你是說……你是說……」
「是的,戰亂馬上就要來了。」謝昭截斷了謝定其的話,自顧自的說下去:「女兒心慕桓凌,是以要嫁他。另則,女兒不願拿萬貫家資,為他人做嫁衣!」
謝定其打量著這個精神奕奕,容貌逼人的女兒,只覺得震撼,心內百感交集,他沒想到,女兒要下的,是這樣一盤大棋,連他都不敢下的大棋!
阿平覺得,五十年才出一個林青霞,那麼,也許百年才會出一個謝昭這樣的女人,她實在太聰明瞭,也太會審時度勢了,多智近妖,讓她這個現代人都有點怵。
謝昭與桓凌成親不過月餘,武川鎮人辛邑便揭竿而起,反了。
這件事便如那廚娘掀開鍋蓋,熱水煮餃子一般,噗噗騰騰,接連不斷的有人起兵造反,只不過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很快就被朝廷的駐兵壓了下去,這些漣漪也不知道送達天聽沒有,阿平想。
謝昭的到來,給桓凌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改變,周圍的人看他的眼光都不一樣了,要知道,謝家的乘龍快婿這個名頭那可不是白來的,就連平日裡擠兌他,欺侮他的上峰說話也都客客氣氣了。
他平淡如常,只是嘴角的笑,弧度越發的大,眼神中的冷漠深如寒潭。
寒冬比往常來的都早,不過十一月份末,永昌四年的頭一場初雪便來了,雪花紛飛,寒風凜冽,吹在臉上身上像是刀子刮過肌膚一樣,帶來一陣生疼的戰慄。
謝昭帶來的陪嫁中,有數匹精良的汗血寶馬,而桓凌也是因為這匹馬得到了上峰的推舉,成為了手下管著三十人的函吏。函吏說白了就是一個傳遞訊息的跑腿的,擔當信鴿的角色,通常需要帶著一隊人馬四處東奔西跑送信,以免訊息落後錯失戰機或者別的什麼。
這是謝昭的主意,如今是隆冬,而漠北的冬日比別處的更冷,通常有人手腳凍得冰冷紅腫,現在去四處騎馬奔走,委實算不好工作。阿平越發覺得謝昭很聰明,當函吏雖然吃苦,可卻訊息發達,那些戰亂什麼的,函吏通常比官員百姓更先知道,況且,還能對形勢有一個更精準的把控。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說的就是如此。
謝昭斟了一杯剛熱好的烈酒,放到桓凌的身邊,低垂斂目的囑咐道:「如今天寒地凍的,四處有饑民流竄,強盜劫匪,官兵打仗什麼的,沒一個太平的,你明日遠去朔州,更要千萬小心。」
桓凌一口飲下那冒著熱氣兒的酒,辛辣的感覺在他喉嚨裡打了個轉,心肺升起一股暖意,像是有一團火在燒著,他抬手覆在謝昭的手上:「我會小心的。」
謝昭也不動,就那樣任他握著自己的手,另一隻手保持著托腮的動作,半響後才道:「我見你身邊有幾個可用的,你不妨仔細結交。」
桓凌的眼睛亮了亮,臉上的笑容越發溫和:「讓我猜一猜,可是林子榮,蕭克,韓嗣幾個?」
第20章 魑魅魍魎青雲怨(六)
謝昭點點頭:「你心中有數就行,明日啟程時便帶著阿徐吧,他有些功夫在身上,關鍵時刻能用的上。」一面說一面又給他斟了一杯酒,他端起湊近鼻子,清冽的酒香讓他身心都放鬆下來,點頭允下,剛欲開口卻被丫鬟清脆明亮的聲音打斷了,說韓嗣來了。
不知道這個時辰,他來幹什麼,桓凌凝眉,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