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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這万俟卨因為殿試表現出色,被趙官家當著幾位相公的面在名字上畫了好幾個圈,才得以破格與軍略第一的胡閎休一起出任正八品的樞密院編修官,並以樞密院屬官的身份參贊軍務。
而万俟卨也正是因為這份殊遇,才會對官家的名號如此上心。
不過,万俟卨這份媚眼註定是對瞎子拋了,趙官家莫說對他置若罔聞,近來就連殿上都很少去,只是每日留他的條子,然後隔幾日收下條子,大部分時間還是在軍營、火藥坊、城防工程上消磨……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來到六月,隨著選才告一段落,各處叛亂也漸漸平息,中樞的核心工作忽然變成了財政問題,而一直到了這個時候,趙官家才陡然發現了一件讓他措手不及的事情,那就是大宋財政的發達與弊病嚴重程度,遠超他的想像。
而在大宋財政這個問題上,趙玖比面對之前的大宋官制還苦手……官制他還可以以官家的身份強行改,還能大略理解,只是偶爾鬧點笑話,但經濟和財政他是真不懂。
所以,這些事情基本上就是中樞以都省(四省合一後的稱呼)為核心進行討論,然後他聽取最終意見,並懵懵懂懂的贊成大多數那邊。
然後,自然是要發揮工科狗的出色能力,讓大宋跑步進入四個現代化了。
「陳卿去年便自己做出過管狀火器,稱為火槍,還用在了軍中?」
火藥坊中,趙官家望著自己新得的『寶藏大臣』陳規,一時居然有些慌亂……盜版盜到祖師爺跟前,能不慌亂嗎?
「是。」一身紫袍,今年已經五十八歲的陳規捻須從容做答。「以堅實細竹筒為管,外箍鐵線,再將火藥塞到尾部,等到交戰,敵人快衝到跟前時,從尾部點火,火藥便能從前方噴出,能射幾丈遠,然後竹筒上事先還綁著矛頭,士卒還可以趁著敵人慌亂時以竹筒為矛進行衝鋒……臣便是用這個法子擊破一波亂兵的。」
竟然還是後裝,還自帶刺刀?
趙官家聽完敘述,沉默了許久方才試探性笑問道:「陳卿有沒有想過,用鐵筒代替竹筒?你看啊,若以鐵製,便可在尾部裝藥的地方將藥室與引火的地方分開,前面還可以塞入彈丸、箭頭,便是鐵筒本身加上矛頭,不也是一個正經的長矛嗎?」
「臣想過。」陳規的回答一如既往讓趙官家覺得自慚形穢。「但是不可取……」
「因為炸膛嗎?」自慚形穢的趙官家幾乎是脫口而出。
「正是此意。」陳規微微一怔,明顯是消化掉炸膛兩個字的意思後,方才介面應聲。「如臣所用火槍,之所以外面用鐵絲箍住,便是因為一開始用竹筒時,十個有八個會在燃火後炸裂,也就是官家所言炸膛,而彼時臣便想過用鐵管代替。但真用了鐵管,細的、薄的鐵管因為火藥力猛,依舊炸裂頻頻,粗的鐵管,卻讓藥子失了烈性,厚的鐵管,更是過於沉重……」
趙玖連連頷首,這倒是不出所料,因為這正是管型火器發展道路上一個非常明顯的攔路虎,也就是高質量槍管的鍛冶技術問題。
而陳規眼見著官家似乎並不心甘的樣子,卻是忍不住攏手規勸一二:「官家,恕老臣直言,火藥當然是個好東西,守城有大用,但眼下還是單獨用來引火,或者輔助於弓弩為佳,強用來做火槍,其實並無大用……臣的火槍也只是臨陣威嚇對面沒有見識的賊兵,不指望殺傷的,而臣從破了那賊以後,德安府兩萬眾,也只留了區區一隊六十人的火槍隊,共用二十桿竹火槍……所謂鐵管,其實並不缺這點鐵,但靖康之後,工匠流散,有這個人手,也該儘量打造甲片、製成刀槍,才算是人盡其用。」
這就是來自於時代頂峰的專業勸退了,權威現身說法,搞火槍死路一條,趁早換專業。
且說,趙玖心中當然知道什麼是王道。但問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