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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下蔡城城門樓上,趙官家以下,一眾文武目睹這一幕,也都目瞪口呆……按照他們剛剛對各種訊息的理解,劉寶離開之所以危險,乃是因為大家擔心劉寶一走,金兀朮就會派出他的最精銳的中軍生力軍,然後三個猛安合力從正面反攻。
然而,任誰也想不到,金兀朮根本沒有派出援軍,張俊還派出了自己的親衛的情況下,僅僅是兩個鏖戰了一早晨的金軍猛安(千人隊)自己頂著飢餓倉促反撲,便足以動搖局勢!
這個時候,除了感慨一句,宋金兩軍之間的戰力差距,依然是有巨大鴻溝的,似乎也無話可說了。
實際上,便是感慨這些,此時似乎都顯得不合時宜了。
「臣……臣!」當此之時,城頭之上,不用任何文臣開口苛責,張俊自己就已經滿頭大汗,卻趕緊朝趙官家下跪請戰。「官家,城中雖再無甲士,尋常皮甲的軍士卻不少,臣現在就再領幾百人下去,親自領著督戰,但凡前線這群貨色還能認得臣,便一定能拖到劉寶回援,絕不使官家陷入險地!」
一身大紅袍加硬翅幞頭的趙玖端坐在椅子上,張口欲言,卻口乾舌燥,以至於話語雖暢,卻聲音極小,只能抬起下巴示意對方靠近。
張俊見狀趕緊膝行上前兩步,低頭一聽,便看向了王淵:「王都統,官家說,此時下面的部隊多是河南行營來的,讓你一起下去,隨我督戰!」
王淵到底是上過戰場,趕緊起身俯首聽令,甚至竟隱約有了幾分振奮之意。
而張王二人剛要一起起身下去,卻不料趙玖復又開口,張俊不敢怠慢,再度貼過去俯首傾聽,然後居然一怔,方才扭頭正色言道:
「官家有口諭,留下幾名武士整頓秩序,除張俊、王淵二將外,城上文武,有敢擅自喧譁者、離座者,自御史中丞與玉堂學士以下,皆可斬!」
原本已經騷動起來的城頭一時駭然,卻是瞬間寂靜無聲。
春風微微鼓動旗幟,淮河水拍打北岸不及,下方煙塵滾滾,三千不到的宋軍甲士且戰且退,喊殺聲也漸漸逼近,但隨著張王二人匆匆下城,帶著一群皮甲裝備的軍士迎了上去,戰線居然一時止在了距離城頭不過大半里路的位置!
不過,好在劉寶見到此面局勢,不敢怠慢,倉促轉回,兩面夾擊之下,雖然不能做到壓制,卻也控制住了局面,咬住了這股金軍。
戰事一波而起,旋即落下,似乎再度僵持了下來。
背後已經濕透的趙官家茫然去看身前戰場更遠方位置,卻還是隻覺得一團亂麻,什麼都弄不清楚,便乾脆嘆了口氣,繼續癱坐在椅子上。
而就在這時,戰場的最東端,金軍大寨東面方向垂直的河堤上,楊沂中尚未來得及等到更東面韓世忠就位的舉旗示意,便猛然聽到正北方一陣喧譁歡呼之聲,儼然是韓世忠愛將王勝率部拔出了最後一層大柵!
「上馬!」
跟外界歡呼喧譁一片形成鮮明對比的東寨營盤內,蒲盧渾忽然輕聲下令,然後翻身上馬,兩個猛安、實際數量不過一千五百的鐵甲騎兵自然聽不清聲音,但眼見著蒲盧渾上馬,卻也立即隨之整齊翻身上馬。
「舉旗!」
坐在馬上的蒲盧渾被面甲遮住,聲音依舊甕聲甕氣,卻是再度揮手示意。
隨即,旁邊一名親衛忽然舉起一面簡單而又粗獷的大旗來,旗幟黃底黑線,上面赫然繡著一隻巨大的烏鵲。
而見到此大旗舉起,數千騎兵前面原本立著的一面連續不斷、製作精美的黃色帷帳,卻是瞬間被早有準備的步卒推倒,帷帳既然倒下,蒲盧渾與王勝部便再無遮掩,而蒲盧渾也再三揮手,率先勒馬前行,踩著這精美帷帳緩緩提速。
到此為止,外面大堤高地上的楊沂中終於等到了更東面韓世忠的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