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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當楊沂中領著七八百班直自西向東,沿著河堤疾行之時,東面日光映照,鎧甲閃耀,瞬間便吸引住了戰場上所有人的目光。
金軍中軍大帳前的將臺之上,金軍瞭望手自然窺的清楚,卻又趕緊向金兀朮回報。
「這是韓世忠窺得蒲盧渾將軍心思嗎?」時文彬小心詢問。
「時參軍,你久在宋國,可知這韓世忠讀書嗎?」金兀朮也有點心慌,但想到跟蒲盧渾的約定,以及剛剛嘲諷了史書中李光弼的表現,卻又不好表現出來,思索片刻,卻問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話來。
「韓世忠哪裡會讀書?」時文彬聞言哂笑一聲。「四太子不知道,他之前引兵在京東兩路平叛,見到沒有官身或者官職較低的讀書人,從來不喊名字,都喚『子曰』來嘲諷!寫個文書,從來都是『那兩個『子曰』來幫俺寫個文告』,以至於軍中幕屬憤憤不平……這種人如何讀書?」
金兀朮當即鬆了口氣:「他若不讀書,不知道典故,便難曉得蒲盧渾的決意,怕是隻以常理揣度,以為突襲之戰,宜快不宜遲,又見到東面有了進展,所以尋宋國皇帝要了一點精銳援兵,乃是想迫切攻進來。」
「但要不要適當增兵東面呢?」時文彬繼續小心詢問。
「暫時不用。」金兀朮稍作思索,復又以手指向正前方(西面),不禁漸漸嚴肅。「區區幾百甲士,不足為患……且看正面,若宋軍還敢從正面調兵支援,說不得俺還要親自領著正面兩個猛安殺出去,直接倒捲入下蔡呢!」
「四太子才是真正知兵之人……」時文彬趕緊小心奉承。
「韓統制,我奉命而來。」須臾片刻,楊沂中渾身浴血,順河堤而至,卻正見韓世忠旗幟立於堤上正對金國大寨東門之外,後者本人也正在旗下勒馬觀望局勢,便直接拄刀開口。「還請下令。」
「楊大郎來得好,俺且問你,你懂得旗語軍令嗎?」韓世忠在馬上扭過頭來,目光如電,嚴肅相對。
「韓統制莫要開玩笑。」饒是楊沂中剛剛從戰場搏殺中脫身,此時也不禁覺得有些荒唐。「我祖我父幾輩子的軍務,我也自小在軍中長大,若不懂旗幟軍令,俺這二十多年豈不是白活了?」
「那便好!」韓世忠微微頷首。「東面壕溝將平,你將你部班直盡數交予王勝壓上,本人留在這裡掌握軍旗號令!」
楊沂中愈發覺得頭腦混亂:「統制喚我來專門幫你掌握排程?那統制去何處?」
「時候未到,暫時不去何處。」韓世忠搖頭不止。「且陪你在此處看著便是。」
楊沂中思緒徹底混亂,根本不明所以,但軍中階級在此,也只好俯首聽命。旋即,數百明晃晃的御前班直便被韓世忠當眾拆解,卻是以隊將為直屬指揮官,當眾鋪開,在金軍目視之下,嘩啦啦一片投入到了東面圍攻序列之中。
「蒲盧渾!」
大寨東側,一片因為拆了軍帳而顯得極為寬闊的空地之上,和外面的熱火朝天不同,此處居然是一片寂靜,但見到宋軍如此明顯的增兵場景,還是有一名帶著面甲的老成奚人軍官仗著身份和資歷忍不住向坐在旁邊地上的蒲盧渾開了口。「宋人增兵了,咱們要不要尋四太子叫些援兵?」
同樣帶著面甲的蒲盧渾扭過頭去,冷冷相詢:「蕭糺裡,俺之前是不是下了軍令,除了阿黎不那個謀克外,全軍騎兵牽馬列隊,坐下噤聲不動,只准聽俺一人開口嗎?」
這話聽著便不好,蕭糺裡一時慌亂,便趕緊鬆開馬韁,伏地請罪。
然而,這位完顏兀朮麾下首席猛安卻又搖頭:「你居然還鬆開了戰馬?卻不能看你是奚族貴人,又是三太子小丈人的面上饒你了。」
蕭糺裡愕然抬頭,剛要辯解,旁邊早有女真謀克阿黎不引數名女真甲士上前,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