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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想到此處,嶽飛卻又不禁憂慮起那張榮來了。
他固然知道張榮戰意可靠,也曉得對方多年來盤踞梁山泊如此穩妥,必然是個有實力、有算計的人,但若對方大規模戰鬥軍事經驗不足,最終在金軍主將的慎重面前功虧一簣,那又如何呢?
不過,這種憂慮只是一閃而過,因為且不論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這一仗嶽飛自問也早已經做到了最簡單卻又最極致的地步……更重要的一點是,抗金作戰,義不容辭,大局傾頹之下,盡人事而看天命而已,能成便成,不成則儘量突圍再尋將來,何必疑慮?
就這樣,時間來到下午正中時分,眼見著日頭來到了正西南方,嶽鵬舉卻是再不與身後大股女真騎兵做什麼戰術動作了,而是率領僅剩的四百來騎直接飛馳到梁山泊畔,然後便一眼瞥見了水面上的指示訊號,卻又毫不猶豫按照訊號在兩大片相隔足有數裡的蘆葦盪中間轉過彎來,進入水泊之中的一條硬實道路。
而甫一轉彎,他便在正前方一片開闊水陸之間,一眼望見了自家兵馬,心中驚愕之餘,卻也不容多想,而是徑直引騎兵馳去。
須臾之後,更是見到了匆匆上前接應的王貴、馬擴、傅選等將。
「此處野灘喚做什麼名字?」嶽飛翻身下馬,踩著淺水下硬實的砂石灘來到陣前之後,便本能檢視地形,然後好奇相詢。
「張首領說,此處喚做縮頭灘!」馬擴隨口而答。
「為何不叫葫蘆灘?」嶽飛脫口而出。
「我們也是這般問的,張首領只是叉腰來笑,卻並不多說。」王貴應聲攤手。「他說此地地形漂亮,偏偏除了本地漁民又很少知道其中機巧,最為合適,我等都在他水寨裡,也只能聽他胡扯!」
話說,由不得嶽飛和王貴等人都如此相詢,因為此地地形真真就是個標準的大葫蘆!
兩個圓形砂石硬灘,一大一小,相互連著,宛如一隻大葫蘆一般,西北、東南走向斜斜卡在了水泊梁山南端水域中間……西北葫蘆頭方向是個小些的灘,東南葫蘆身子方向,也就是嶽飛進來的方向是個大些的圓灘,一側是梁山泊深處自不必多言,另一側也有足足七八里寬闊的深厚水域,而馬擴、王貴、傅選三人引著五六千宋軍卻正是佔據那個小灘,然後在葫蘆腰那個位置設定前沿陣地。
「他準備怎麼打?」暫時按下地名的疑惑,嶽飛繼續相詢,卻是問到了關鍵。
「他只說若鵬舉真按時把金軍大隊引來了,那我們只要守住此處一個多時辰,然後便可大獲全勝。」馬擴也是攤手。「我們再問他詳細,他卻只是叉腰笑,而在他水寨裡,往來搬運全靠他們的船隻,竟然半句話都不能做主……來到此地後,只能猜測他是在準備讓我們守一個時辰,然後自引水軍從左右蘆葦叢裡湧出來,兩麵包抄!」
「來時我們還在議論,這水賊莫不會把我們賣了!」傅選也忍不住抱怨。
嶽飛連連搖頭,只是繼續觀望地形。
要知道,這幾日在濟州出沒,眼見著濟州百姓被金軍如此糟蹋,嶽鵬舉當然不信跟金人有切骨之恨的水泊梁山會把他們賣了。
但也由不得身側幾個正經軍官抱怨,因為只看眼下張榮安排的這個防守位置和地形,說險也險,當然足以據守,但也只是據守,跟嶽飛預想中的出眾伏擊之地還是差了很遠……更讓人不解的是,既然是如此規模的伏擊,總得求殲滅,而此處雖然兩側水深,卻砂石硬實,且兩邊都通聯岸上,以金軍首領之慎重,到時候那張榮真引大隊水軍兩側圍上來,豈不是可以直接掉頭就走?
須知道,來路的那個大圓灘,足足方圓三四里,而葫蘆底子處和腳下的葫蘆腰,估計都得有個三四百步寬!
這個寬度和砂石硬度,莫說騎兵說來就來、說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