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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懷裡一熱,溫檸抱住了她。
顧遲溪的目光凍住了,平靜的深潭被攪亂,眼底湧起猜不透的情緒,驚喜,慌亂,或者複雜,隱忍,好像什麼都有,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她笑了笑,環住溫檸的肩膀,柔聲說:「檸檸,吹蠟燭吧。」
不知她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明白了還是沒明白,總之,她沒有給任何回應。
溫檸有點洩氣,眼中流露出失落。
勇氣不是每時每刻都有,她想再說一遍,說清楚些,卻不太能開得了口。在外無所顧忌,在顧遲溪面前卻百般糾結忐忑,從她喜歡上的那一天起,變化來得天翻地覆。
可惜再後來就沒有機會說了。
七年,是她們之間跨不過去的坎。
想著想著,睏意漸漸襲來,溫檸上下眼皮直打架,最後撐不住,緩緩合上……
浴室水聲停住,吹風機嗡嗡地響了會兒。顧遲溪穿著睡衣出來,視線中一片昏暗,幽幽的暖橘色燈光映在不透明玻璃上,像琥珀酒裡的冰塊。
床上拱起的身形一動不動,呼吸冗長均勻,已然熟睡。
她站在床邊,宛如黑夜中剝離出來的影子,她靜默凝視著溫檸的睡顏,半晌,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關掉燈,房間陷入黑暗,顧遲溪躺在了溫檸身邊。
月光落在窗框上,寂涼如水,四周十分靜謐,聽覺感官被無限放大,彼此間沉穩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顧遲溪側躺身子,臉朝著溫檸,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能看見身邊人模糊的側臉輪廓。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尖快要觸碰到那片唇,又頓住,緩緩收了回來。
那天晚上,那個女人,或許也是這般躺在檸檸身邊。
又或許,她們——
顧遲溪捏緊了拳頭。
腦子裡混亂,睡不著,一直到凌晨兩點多才有了些睏意。
將睡未睡之際,身邊人翻來覆去,嘴裡嘟嘟囔囔的,囈語不斷,好像是在做夢。
「為什麼啊……都不……告訴我……」
「姐姐……」
「姐姐……」
溫檸側趴著,半邊臉埋在枕頭裡,含糊不清地叫了好幾遍姐姐。
顧遲溪心一驚,屏著呼吸不敢動,又聽到溫檸鼻子裡哼哼了兩聲,再沒了動靜,氣息依舊平穩。
「檸檸?」她輕聲喊。
很安靜。
她吐出一口氣,支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扶住溫檸的肩膀,將人翻仰了過來,圈在自己懷裡。
肢體下意識的動作,就那麼勾住了她的腰。
翌日早晨,溫檸被鬧鐘叫醒,金燦燦的陽光落在被子上,她眯著眼爬起來,環顧四周,發現房間裡只有自己。
那人不知什麼時候走了,留下一室清淡的檸檬香。
手機裡有一條半小時前收到的簡訊。
【我週六回去。】
溫檸看著螢幕,在心裡反覆默讀了幾遍,拇指往下滑翻著簡訊記錄,點了幾下,停在「新增到聯絡人」的字眼上。
掙扎一番,終究是沒存。
上午的航班回洛城,到家後,溫檸吃了點東西,休息一會兒,把半成的立繪單子畫完,出去跑車。
今天生意不大好,都是短途單,臨到傍晚才接了一個去機場的。
夕陽西下,天空是熾熱的橙皮黃。
溫檸從機場調頭,把車停在公司地庫,去食堂吃飯。
這些年她很少自己做飯,因為懶,自己做自己吃,吃完還得洗碗,何況一個人在家沒氛圍,所以能在食堂解決就儘量來食堂。
還有一個原因是省錢,十五塊就能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