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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燈光還是什麼原因,毛泰久覺得這串手鍊似乎和他們初次見面時候看到的不太一樣。
注意到了毛泰久的視線,鄭仙女輕輕地晃動了一下手腕,淺杏色的護身符隨著女孩的動作輕輕搖晃。
「這個是我從小就戴在身上的護身符,據說是我出生的時候我媽媽特意求來保佑我平安順遂,健康長大的。
這麼多年,我從來都沒有摘下來過,戴著她就好像媽媽在身邊守護著我。」鄭仙女珍惜的摸了摸平安福的衣角。
淺杏色的平安福上有人用金線刺繡了「福祿壽」三個漢字,還繡了一個可愛的小葫蘆。
能夠看得出這個平安福應該有些年頭了,四角有些地方因為磨損而起了毛毛。但是主人對它的態度非常珍惜,不然不可能儲存的這麼好。
「媽媽」對於毛泰久來說是個禁忌般的詞語,每當想起媽媽的時候毛泰久想到的就是地下室裡失去生命的男人和母親驚恐的表情。
眼前的這個女孩提起母親的時候,眼睛裡有著讓人覺得有些可笑的期待。
傻得可笑。
「阿澤西,不喜歡這家的雞湯嗎還是沒有胃口?」鄭仙女發現,在提到有關於母親的這個話題之後,眼前的男人那張在她面前無時無刻都掛著的面具似乎都破碎的跡象。
「這裡的參雞很好吃,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毛泰久勉強的笑了笑,低下頭開始品嘗砂鍋中的參雞湯。
「我小時候,總是和同學鬧矛盾。他們都嘲笑我,說這樣的醜丫頭怎麼會起名字叫仙女。誰笑話我,我就把誰打哭,後來他們再也不敢嘲笑的我名字了。」鄭仙女說著揮舞了一下拳頭。
「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雙親會也好學習的活動也好,來參加的從來都只有我的爸爸,所以他們嘲笑我是沒有媽媽的孩子。
我還記得當時自己站在教室裡,一句話也反駁不了。
後來回家,哭著和阿爸說別都有媽媽做的愛心便當帶,只有我沒有。我阿爸就帶我來了這家店,他說這家店做的參雞湯和媽媽做的味道一樣。
如果想媽媽的時候,就可以來這裡。」男人身上傳來複雜的懷念中帶著痛苦的情感讓鄭仙女眼睛有些濕潤,她說著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毛泰久的臉頰。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來安慰他:「阿澤西,我把有媽媽味道的店分享給你,你可以開心一點嗎?」
笑容滿面的母親、目睹父親殺人而受刺激的母親、病態而瘋狂的母親、流淚的母親、向他求救的母親,很多很多次毛泰久閉上眼睛母親就會出現在他的眼前,哭著說「救救我」。
隨著時間的變化和他精神問題愈發的嚴重,母親成為他心裡淤泥的一部分,沉甸甸的讓本來就有情緒性格障礙的毛泰久甚至無法完全理解。
不能完全理解,不代表他不愛母親。
痛苦如影隨形,深入骨髓。
但是現在,隨著女孩的話那種更真切的更強烈的痛苦就好像在二十多年之後終於接收到訊號的廣播,毛泰久體會到了那種複雜又濃烈的情感。
毛泰久記得很清楚,他沒有能救母親,也沒有得救。
當鄭仙女的手貼到他臉頰上的時候,和一臉擔憂的女孩四目相對,毛泰久才意識到自己的臉頰是濕的。
他在落淚。
一種久違的被憐惜和被愛護的感覺讓毛泰久甚至不想讓她撫摸他臉頰的手挪開,但是憤怒之火從心底油然而生。
你這個傢伙,在說什麼離譜的話。
你知道什麼又有什麼資格擺出這種表情來憐惜我?
暴虐的情緒和愛憐相互抵抗,最後毛泰久攥著拳頭站了起來。他覺得自己需要現在立刻離開這裡,不然很可能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