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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有心了。」
滿人家的姑奶奶本就地位崇高,甭說是繼室在嫡女跟前本就矮了一頭,就是出了嫁之後孃家人也得敬著抬著,如此,再加上二人之間原就沒得什麼感情現在又明明白白有了上下尊卑,本就心裡頭還存著事的舒蘭便也沒什麼心思去多做客氣,更別這話裡話外的本還透著深意,淡淡的應了一聲後便揭過了話頭,由著對方給自己一邊說著吉祥話一邊挽起了發,而與此同時內務府的嬤嬤們也進了門,捧著精緻的嫁衣和滿是珠翠的頭冠以及各色胭脂雲貫而入——
「太紅了。」
御製的胭脂水粉無疑都是好東西,甚至是一般官家那錢都換不來的,可是用在本就精緻的五官上頭那是錦上添花可用在尋常的面容上卻是不光出不了彩,一旦厚重了還讓人覺得突兀,舒蘭很有自知之明,她本就不是什麼美貌如花的模樣兒,用皇家的話來說是生得端莊,說白了也就是五官端正比較清秀沒有妖妖嬈嬈去魅惑人心的資本,如此,再加上現下里的日頭又熱得緊,穿著那裡三層外三層的大婚禮服就足夠讓人從裡到外汗濕個透,看著內務府嬤嬤可勁的往她面上拍著粉,舒蘭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素淨點便好,不然等會兒糊了妝可就難看了。」
「可是……」內務府嬤嬤自問也幫不少貴人上過妝,旁的不說,就說先前那幾個嫁入皇家的皇子福晉便是一個兩個都嫌脂粉不夠顯色,聽著這相反的話不由得愣了一愣,「可是這大喜日子總歸講究個喜慶,太素淨了豈不是不好看?」
「皇家娶媳本就講究的是端莊大氣,德言容功之中容貌不過是屈居第三,輕重上下自是一目瞭然,況且,大婚禮儀一步一個規矩,其中錯漏不得半點,自是哪裡都該穩妥些才好。」
舒蘭的語氣很是平緩溫和,可是到底是當了那麼多年上位者的人,骨子裡透出來的威嚴還是讓人不敢直視,再加上她這話確實說得有道理,內務府嬤嬤不由得在心裡感嘆一句這個四福晉是個通透人,連忙的浄了面重新化了妝,待舒蘭仔細瞧了瞧又點了點方才蓋上那繡著金絲細線的紅綢蓋頭——
「主子您不要緊張,先前那內務府派教習嬤嬤過來的時候奴才也在旁邊聽了個仔細,萬事都有奴才在,您只要端得穩穩的便行了。」離吉時還有一會兒時間,舒蘭不耐煩這麼多擠在一塊沒得讓屋裡更為悶熱,便乾脆將人都揮退了去,只留方嬤嬤在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奴才聽說四阿哥最是個重規矩的,想來也是個明理的,所以您也將心放寬著點,橫豎您是皇上親賜的皇子福晉,總是要比那些個人高上一截兒的。」
那人是什麼模樣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大紅的蓋頭遮擋住了舒蘭的大半視線,可是眼前看不真切心中卻是越發的通透了起來,知道自己近日來的表現可能是讓方嬤嬤覺得奇怪了,畢竟當初的自己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雖說因著是長女生性比較沉穩一些,性子裡頭卻總是有點孩子氣,對這未來的丈夫少不得又期盼又惴惴,當聽到自家阿瑪打聽來的對方已經有了兩個格格且其中一個還頗為得寵的時候,心裡頭還很是失落了一陣,可現在麼……
想到這裡舒蘭輕輕一笑,索性也懶得解釋只是點了點頭。
「您從小便是個有主意的,老爺也最是看重您,可是這在自己家裡頭耍點子沒什麼,也沒有哪個沒眼色敢給您臉色瞧,可一旦進了那皇宮內院就不一樣了,據說那德妃娘娘是個厲害的,雖說對四阿哥沒什麼太多感情,可是……」
舒蘭端得淡定,方嬤嬤卻是著急上火得不行,「不管是礙於面子還是旁的什麼由頭都很是喜歡管著四阿哥後院的事兒,說句不中聽的,您在奴才眼裡那是千好萬好,可是在旁人眼裡卻不知道是個什麼感覺,您可是要好好跟四阿哥處著,不然這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