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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湖水裡的結局可以斷定,她身體其餘的部分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章桐低下頭,仔細地審視著面前這個無名頭顱,長長的頭髮就像稻糙一樣纏結在一起,毫無光澤可言。臉被浸泡得嚴重變形,部分面板已經有脫落的跡象。死亡和湖水的浸泡已經使這張臉變得足夠可怕了,但是更恐怖的是那兩個黑黑的死死瞪著人的眼眶,裡邊沒有眼球。
章桐戴著手套翻遍了整個塑膠袋,也沒有找到死者的眼球。塑膠袋被結結實實地打了好幾個結,這說明眼球不可能是被魚吃了或是掉到河裡了,於是可能性只剩下了一種。想到這兒,章桐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雙手捧著頭顱,把黑黑的眼眶對準太陽底下仔細檢視,果然,從接近腐爛的眼部組織殘餘肌肉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乾淨利落的刀痕。
雖然章桐對眼科並不怎麼精通,但是她已經能夠得出一個明確的結論——死者的眼球被乾乾淨淨地摘除了,就像從樹上摘一個果子那麼利索。這到底是什麼人幹的?想到昨天所見到的那具恐怖的無頭女屍,章桐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儘管此刻還未到中午,但氣溫已經明顯高過了人所能忍受的極限,章桐大汗淋漓,頭髮都濕透了,而頭頂的樹蔭一點兒作用都沒有,感覺就像抱著個大火爐。現場圍觀的人卻絲毫沒有散去的跡象,議論紛紛,章桐彎著腰蹲在那兒仔細勘察,後背感覺人們那道道射向自己的目光,像針一樣扎著。
在做完所有現場必需的工序後,章桐把頭顱連同黑色塑膠袋一起放進了裝屍袋裡,然後提上了法醫現場車。關上後車廂門的時候她突然想到,昨天,也是同樣的車、同樣的裝屍袋,一具腫脹變形的無頭屍體好不容易才被塞了進去,而今天,袋子顯得很空蕩,就一個頭顱。章桐不知道這兩天的發現是否冥冥之中有著聯絡,但是她卻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慌,心情沉重極了。
面對無頭屍體,章桐可能會束手無策,但是一個頭顱,卻容易辨明死者的身份。除去「顱面呈像法」以外,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提取死者的牙髓進行dna檢驗。人類的牙髓中保留著完整的dna鏈條,從而在系統已知資料庫中進行檢索對比,確定她的身份的方式就多了一種可能實現的途徑。
章桐深感慶幸的是,死者的牙齒很完整,所以提取工作非常順利。在送走相關檢驗樣本後,開始進行進一步的檢驗工作。
她提取了死者牙齒的釉質,轉身來到工作檯邊的儀器上進行碳同位素鑑定。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死者年齡在二十四歲至二十五歲之間。接著章桐又仔細觀察了死者頭顱的x光片,讓章桐深感憤怒的是,死者的顱骨表面有兩道很深的傷痕,傷口呈奇異的圓錐體狀,雖不致命,但也足以使死者陷入昏迷狀態,嚴重的話,也會導致腦死亡!死者的鼻樑骨也被打骨折了,左面頰骨粉碎性骨折。放下手中的x光片後,章桐看著眼前擺放在解剖臺上的這顆孤零零的頭顱,因為腫脹變形而張大的嘴彷彿被牢牢地凝固在了死亡降臨的那一刻。章桐搖搖頭,不忍再看。
王亞楠還沒走進解剖室的大門,沉重的腳步聲就已經傳進了章桐的耳朵。章桐完全能夠理解她目前的心情,宛如一隻在風箱中受困的老鼠。來自頂頭上司李局的壓力和媒體的不斷狂轟濫炸,讓她連喘氣的精力都沒有了。接連發生兩起兇案,兇手的手段極度殘忍,王亞楠此時的心情能好才怪。
果然,她一言不發地走進來,還沒開口,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緊接著來到章桐身邊,朝解剖臺上的頭顱努了努嘴:「情況怎麼樣?」
「我還在等痕檢組的dna鑑定報告。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透過儲存完好的牙齒,檢驗得知死者是一個年齡在二十四歲至二十五歲之間的女性。死前飽受了非人的折磨。」章桐拿出了那張x光片,透過頭頂的光線,向她指出了傷痕所在地。章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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