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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肅殺之氣四溢,好像下一秒就要敕令將司巫拖出去砍頭那樣劍拔弩張。
葉淮突然感覺江荼現在的樣子很像母獸護崽,而被護在身後的,毫無疑問就是他。
可是江荼為何要對司巫這種態度?明明他對祁昭都好言相對。
葉淮又悄悄看向司巫。
司巫依舊將自己籠罩在白袍中,身形乾枯佝僂,不像穿衣,反倒似衣物將他裹起,如即將入殮的屍體。
唯獨手中那一根天階長杖,泛著生機勃勃的光輝。
司巫似乎注意到葉淮的窺視,臉微側向葉淮,話卻對著江荼說:“有江長老為師,是神君大人的幸事。江長老與神君大人剛逃離空明山底不久,老夫本不該匆忙打擾,只是空明山禍事實在詭譎,引得蒼生道震怒。”
“二位在空明山底,可有遇見什麼不該出現的人?”
此言一出。
江荼眉頭顰蹙。
不該出現的人?
心底疑惑剛剛升起,眼角餘光一瞥,注意到葉淮求助的視線,江荼又將捏著瓷茶杯的手鬆開。
師徒默契無需多言,江荼遞了一個眼神過去,葉淮便下定決心般開口:“晚輩在空明山底,見到一身著黑袍之人”
葉淮隱去許多私密內容,打死他也不敢在外人面前提及自己如何喚醒江荼,只挑了重點來說:“他強迫晚輩與他盟約三年後,要覆滅靈墟山。”
“”司巫的長杖周圍,漂浮靈光陡然顫動,司巫語氣嚴肅,“此人不除,必成大患,神君大人可對他的身份有所猜測?”
葉淮張了張嘴。
猜測,當然是有的,他遲疑片刻:“他說自己早就該死,晚輩猜測他或許是——”
哐當。
白瓷茶杯翻倒,滾燙茶液潑灑而出,順著桌面紋理一路淌到司巫面前,又淅淅瀝瀝蔓延過桌角,淅淅瀝瀝流到白袍上。
江荼面色自如地抓了一塊抹布,擦拭著桌面:“抱歉,手滑了。”
緊接著,他緩緩起身,在葉淮驚恐的注視下,將抹布一寸一寸推到司巫身前。
更多的茶水被這個動作帶著滴下桌,司巫的白袍已經被澆得溼透。
偏偏罪魁禍首語氣無辜,臉上也神色不改:“抱歉,萬望司巫大人饒恕。”
他是故意打翻茶杯,更是故意將水都潑到司巫身上,在場三人都能看透,卻無一人敢說破。
曜暄是修真界罪人,平時連名字都不可直說,老狐狸想騙葉淮開口提曜暄,江荼偏要將狐狸尾巴上的毛都拔光。
司巫也不生氣,低沉地笑了笑:“江長老,可知自然之理?雛鳥要想飛翔,必須脫離父母庇護,親歷風雨。”
“那司巫大人又是否聽說過,雛鳥離巢,是為生計,而不是為了其他禽鳥謀出路,更不是什麼王八烏龜都能摻一腳。”江荼唇角笑意更濃。
他們表面說鳥,實則在就葉淮的所有權爭論不休。
“王八烏龜”司巫搖了搖頭:“江長老又豈能將鴻鵠強壓於冷巢中?不怕折斷他的羽翼麼?”
——你的徒弟生來是神君,蒼生重任是他想丟便能丟下的麼?不要太自私了,江荼。
江荼隨手將抹布推到一邊,桌上水漬半乾:“司巫大人為天下謀事,卻未必知道鴻鵠於冷巢中依舊甘之如飴。”
——蒼生不是你做要挾的籌碼,收起你腐朽的論調吧,司巫。
司巫沉默了。
他並沒有被說服,卻看得出江荼不會讓步。
半晌,司巫緩緩道:“神君本該隨我回到崑崙虛,但江長老愛徒心切,老夫也不願橫刀奪愛,但沒有崑崙虛靈力輔助,三年後,神君若不能守護靈墟,蒼生性命”
江荼冷冷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