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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魔族,也沒找到七殺的解法。
他被疼痛折磨得有些恍惚,書房極靜,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身邊忽然多出一道窸窸窣窣的響聲。
然後是被壓低的童音,像在說悄悄話:「謝哥哥,你不舒服嗎?」
謝尋非抬頭,對上秦蘿擔憂的眼睛。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魔氣已經不受控制往外溢位來,幾乎填滿整個角落。
像是渾濁的汙水,讓他感到有些難堪。
「沒關係。」
少年沉聲:「你去看書就好。」
她怎麼能心安理得跑去看書。
秦蘿皺了皺眉。
之前在街上的時候,她就覺得謝哥哥不大對勁,後來進了書房,更覺得奇奇怪怪。
秦蘿只當他心情不好,沒想到這會兒跟上來,居然看見如此之多的魔氣。
像這樣從謝哥哥體內生出魔氣,在二人初初見面後不久,她曾見過一回。
那時與現在如出一轍,沉默的少年蜷縮在房屋一角,因為緊緊咬住牙關,沒發出半點聲音。黑氣猙獰,纏繞在他的手臂、身側與眉心。
這應當是很疼的。
秦蘿匆匆上前,不知道如何幫他,只能小心翼翼地靠近,緩緩坐在他身邊:「謝哥哥,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嗎?」
她靈力薄弱,自然無法幫忙太多。
更何況,謝尋非不想讓她把靈力浪費在自己身上。
少年搖搖頭,沉默片刻,卻是輕輕開口。
「你同我說說從前的事吧。」
他覺得這個要求很是奇怪,心中赧然,聲音也低:「……你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候。」
難過和不舒服的時候,的確會想聽些輕鬆愉快的事情。
秦蘿沒想太多,點了點頭。
「我想想……你想不想聽春遊?」
女孩朝著他靠近一些:「春遊呢,就是大家準備好零食、鍋碗瓢盆和蔬菜,一起去山裡。我們負責到處跑來跑去就好,做飯的事,全都留給大人來做。」
謝尋非偏過腦袋,一半臉頰埋在手臂裡,凌散髮絲映著蒼白面板,瞳仁則是純粹的黑,襯出眼眶微微的紅。
他聽秦蘿繼續說:「春天的時候,林子裡的樹和草都是很淺很淺的綠色,地上還有白色藍色的小花。我們可以捉蝴蝶、採小花、還有躲貓貓。」
這是他未曾經歷過的生活。
春天的樹林於他而言,不過是片無聊乏味的綠,亦或是無家可歸時候的臨時居所。在此之前,謝尋非從沒想過屬於它的趣意。
秦蘿的聲音泠泠淌在夜色裡,他用腦袋蹭了蹭手臂,腦海中有畫面勾勒成形——
春天的時候,他,秦蘿,江星燃,陸望,或許還有幾個蒼梧的弟子,如果可以的話,他們也能這樣做。
他靠著旁人的經歷,用來彌補自己貧瘠不堪的人生。
像個可悲的小偷,對於謝尋非而言卻已足夠。
「然後——」
秦蘿話鋒一轉,雙目亮晶晶地看著他:「謝哥哥個子最高,一定很容易就能摘到果子,對了,你還會做飯。」
她說:「等我們一起出去玩的時候,我撿柴火,你來煮菜,陸望和江星燃……唔,他們去撿果子。」
她好像總能知道,怎樣才能讓他覺得開心。
謝尋非沒說話,眼尾悄無聲息彎起來。
「然後到了晚上,我們就去山頂看星星。」
秦蘿道:「春天的晚上有點冷,要提前帶好厚厚的衣服。樹林裡有風,四周黑漆漆的,抬頭就能看見星星和月亮,好像很近,抬手卻摸不到。」
謝尋非笑:「你喜歡星星月亮?」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