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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知道自己哪裡不足,才好在這個地方多下些功夫。
上次他去拜見歸老先生的時候比較倉促,老先生只說他畫的內容和手法沒有太多的問題,需要改進的地方是結構。哪裡該密,哪裡該疏,畫出來的畫又是想給哪類人看的,這些在作畫的時候都需要考慮。
能成名的大多是有天賦的,若天資尋常的人想要在畫上留有一席之地,那就只能多思考多嘗試了。
李昕伊想起一開始自己嘗試著畫畫時的場景,就是想把一幅畫畫好看了,讓人賞心悅目就行。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想在畫上有所精益,只是好看遠遠不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瓶頸期的緣故,李昕伊的畫除了最開始的突飛猛進之後,後面的進步就慢了許多。當然他作畫也是有自己的習慣和結構的,但是若能得到名家的指點更上一層樓,那麼假以時日,他也一定不是個籍籍無名的人。
和世上絕大多數的東西一樣,作畫也是需要耐心循序漸進的事。李昕伊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他是真的覺得時間不夠了,春試就在二月,三月之前肯定就會放榜,若是吳肅中了進士……吳肅這麼每日辛苦地求學,進士是肯定能中的,那他呢?
這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想要突破瓶頸期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這一日又是一個雪天,年關將至,不管走到哪裡,都能感覺到人們對新年的期盼,這種期盼是熱鬧的,沖化了不少寒冷帶來的瑟縮。
李昕伊在屋裡收拾著自己這幾個月留下的畫作。這幾個月他似乎都在趕路,畫得好的畫賣掉了,留下的幾幅有些是問題比較明顯,沒有扔掉是提醒自己相同的毛病不要再犯。有些是沒畫完的,思路斷了,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接上的。還有些是畫給自己的,既不準備賣,也不打算送人的。
其中他就看到了自己畫的一幅自畫像,色彩濃艷,乍一看,只覺得一種迫切地想要掙開束縛,飛上天的中二氣息撲面而來。李昕伊想起自己畫好的時候是挺感動的,覺得自己畫得不錯,還想請墨泉閣的管事評估一下畫的價值,現在再看卻覺得滿滿的都是尷尬。
原來自己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恣意的時候麼?李昕伊回想了一下,可能只是一時的情緒宣洩,如果這畫的作者不是他自己,他願意給出更高的評價。
這畫當時他是命名為《夢》,一幅是黑夜,另一幅是白晝,就像一個夢境的正反兩面,一個是逃脫,另一個是希望。
李昕伊看了一眼窗外,吳肅可能又到晚上才會回來了,他就想把剩下的&ldo;白晝&rdo;部分畫完,算是對當時恣意的自己的一個交代。
反正這畫也是送給自己的,李昕伊就只管隨心而作。什麼是夢呢,深埋在心底的恐懼和渴望,這是李昕伊自己對夢的理解。
恐懼什麼?又渴望什麼?清醒著的自己是不會如實回答的,但是沒了意識的時候,這些禮教之外的東西,就再也壓抑不住了。
李昕伊一畫就是畫到了天黑,只在中間歇息的時候吃了午飯,其餘的時候儘是坐在畫布前塗抹著,直到吳肅帶著一身冷氣進屋來。
&ldo;阿肅晚上想吃什麼?&rdo;李昕伊放下畫筆道。
吳肅呵著自己的手,覺得暖乎了就抓了李昕伊的手放在手心裡捂著,道:&ldo;不是烘著暖爐了麼,手怎麼還這麼冷?&rdo;
李昕伊不好說是因為自己握了一下午的畫筆,被吳肅捂了一會兒後才發現自己手冷得和冰坨子似的。
吳肅道:&ldo;得燒點熱水泡泡手,泡鬆快了才不會生凍瘡,不然開裂了又癢又疼的,可折磨人了。&rdo;
李昕伊道:&ldo;那我們一起去泡手,你還沒說想吃點什麼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