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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張嬸給霍御城的半個私人醫生聶卓風打了電話，之所以說是他的「半個私人醫生」，是因為霍御城每次生病只要這個好朋友幫他看病開藥，再早些年聶卓風還沒成為醫生時，霍御城生病都是他的外祖父嶽霆威找聶卓風的父親來家裡。

半個多小時後聶卓風帶著他的助手出現在了霍御城和蕭渺的住處。

除去訂婚典禮上見過聶卓風一面，這是蕭渺第二次見他，她很禮貌地對聶卓風頷首，「聶醫生，麻煩你了。」

聶卓風是個很斯文的男人，他溫和地笑了笑，「職責所在，談不上麻煩。」然後問：「他呢？」

蕭渺說：「二樓書房。」

三個人一起上了樓，聶卓風敲了敲書房的門，裡面傳來霍御城低啞的嗓音：「蕭渺，我說過你直接進……」

門被推開，聶卓風站在門口，他稍微揚了揚眉對霍御城笑笑，沒說話。

霍御城眯了眯眼，「你怎麼來了？」

旁邊的蕭渺說：「是我讓聶醫生來的。」

霍御城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兩個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最後霍御城還是讓聶卓風看了病情，聶卓風給他掛了點滴，然後又開了些藥，囑咐霍御城工作別這麼拼命，這才離開。

蕭渺再回到二樓推開臥室門時，靠在床頭坐著的霍御城正在用沒有輸液的那隻手揉太陽穴。

他閉著眼睛，眉峰緊攏，看上去很不舒服。

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到他的側臉上，給他添了幾分病態。

「頭疼？」

霍御城睜開眸子，望向她，蕭渺剛踏進來，虛掩上房門，他突然喚她：「蕭渺。」

「嗯？」

「去樓下幫我拿一下抽屜裡那瓶止痛藥。」

她的腳步頓了一下，下一刻繼續往前走，拒絕他：「不去。」

霍御城：「……」

蕭渺坐在床邊，撇頭和他對視著，目光坦然從容。

幾秒後她說：「你趁這會兒好好休息下。我幫你看著點滴，藥液沒了會給你拔針的。」

霍御城沒說話，他收回目光，躺好閉上眼。

須臾，他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正打算睜開眼睛，蕭渺微涼的手指就觸到了他的額頭上，她緩慢又不失力道地在他的頭上按揉著，試圖替他緩解偏頭痛。

「以後試著少吃點止痛藥吧，時間長了會有依賴性的。」蕭渺輕聲說。

她就在他的身側，身上清清淡淡的香味縈繞在他的鼻息間，額頭上傳來她輕緩的按摩，霍御城的眼睫輕輕顫了顫，胸腔裡的心跳不知不覺間跳動的越來越劇烈。

他想睜開眼睛，她的手掌下一秒就覆到他的眼睛上，蕭渺咬咬唇，話語淡然道：「你別睜開眼睛，一會兒就能睡著了。」

霍御城果然沒有再試圖睜開眼，蕭渺心裡鬆了一口氣，灼燙的臉頰上的熱度這才一點一點地往下降。

過了會兒，蕭渺輕輕地喊了他幾聲，霍御城沒回應。

蕭渺開始自言自語：「之前我母親還在的時候也經常頭痛的，那時候我就會給她揉揉，她說很管用的。」

蕭渺低低地嘆氣，「你們每天都讓自己忙碌到抽不開身，根本沒有空閒休息，不頭疼才怪。」

然後她又忍不住小聲碎碎唸了一句：「工作上的事情量力而為就好了啊，這樣不要命就不怕把身體累垮掉嗎？還經常說我是白痴笨蛋，你才是吧？」她低頭對著他的睡顏嘟了嘟嘴，極其低聲地一個字一個字說道：「霍御城是白痴笨蛋。」

霍御城的喉結輕微地滑動了下，他無奈地嘆口了氣，「蕭渺，我還沒睡著。」

蕭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