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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則生就是這樣，十多年的時間，不管他怎麼頑劣難纏，傅則生都照單全收，天塌了也能頂住了，給了他可以隨便、可以做任何事的錯覺，傅則生對他來說好像是沒有底線的。吃一塹長一智，他沒吃過苦，往哪兒長教訓去，所以是真沒想過收斂。遇到傅則生的時候他才六歲，能知道什麼？從小生活在自由的無拘無束的環境裡，肆意伸展枝葉，他早習慣了。

等到後來知道傅則生的底線，是那個……但不可能，他不能做一個附庸，也不願意過金絲雀的生活，只看得到視窗那一小塊天空。

梁楚低聲說：&ldo;你要公平一點，這些好的壞的，加起來一起，才是傅則生。&rdo;

熊貓啞住了，想了很長時間，緩緩說：&ldo;你跟我說的這些，都是你小時候啦，我懷疑你根本分不清什麼是親情什麼是愛情，你要考慮清楚，傅則生是吃人的沼澤，你如果一時心軟，別說一隻腳了，就半根腳趾頭陷進去，也別想脫身出來。&rdo;

梁楚感覺自己的手在發抖，他很快說：&ldo;我分得清的。&rdo;

他沒有細說下去，並不是喜歡把私事宣告於外的性格，雖然熊貓是他的好朋友。

傅則生喜歡抱著他，喜歡離他很近很近的說話，近到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像是再近一點就可以親上去。慢慢的，他通曉人事，知道這不正常，即便這樣，也沒想過推開他。有時候餓了會想，傅則生的臉有稜有角，摸上去也不柔軟，親上去是什麼味道啊，硬硬的嗎。

第一次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嚇壞了，老陳老田的臉也有稜有角，保姆的臉白白嫩嫩像麵包，他可從來沒有想過嘗一嘗。

少年不知愁滋味，十六七歲的年紀，傅則生是他最大的煩心事。

他忍不住擔心，傅則生會結婚嗎，什麼時候結婚，他的嫂嫂該是多麼出色的女人，如果他結婚了，自己是一定要走的，走去哪裡呢……咦，想到自己的少年心事，梁楚猛地坐直了，撐著下巴思考，嫂嫂……他現在好像變成自己的嫂嫂了！

熊貓喝了兩口啤酒，還在等他長篇大論自證清白，誰知梁楚說完關鍵的一句就不吭聲了，熊貓推他：&ldo;你怎麼分得清的，快說，不然蓋章你是斯德哥爾摩症了！&rdo;

梁楚回過神來，笑了一下，臉就紅了。

梁楚看一眼躺在他身後的男人，往前面欠了欠身，說：&ldo;你過來，我小聲告訴你，但你不能告訴別人，我誰也沒有說過！&rdo;

熊貓說：&ldo;這裡就咱倆，你還這麼小心幹嘛啦……&rdo;

然後把耳朵湊了過來。

梁楚不好意思說：&ldo;我以前做過一個夢！&rdo;

熊貓又喝口酒，滿不在乎問：&ldo;做夢有什麼好奇怪的，什麼夢？&rdo;

梁楚沒說話，頓了一會，熊貓催他，梁楚聲音壓得更低，扭捏說：&ldo;我夢到傅則生懷了我的孩子！&rdo;

&ldo;……&rdo;

熊貓登時跟痴呆了似的，張著嘴巴，嘴裡的酒沿著下巴流了出來。

梁楚繪聲繪色，比劃著名說：&ldo;挺著老大的肚子……我到現在都還記得特別清楚！孩子就是我的，是對雙胞胎，喊我爸爸讓我抱，傅則生坐床上給他們織毛衣……活活把我給嚇醒了。&rdo;

熊貓說：&ldo;……哦。&rdo;

梁楚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