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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背影寬厚，身量很高。

她蹲在辦公室門外，想著等會兒說點什麼，接著就聽到門「吱呀」一聲開啟，傅程言居高臨下地看著小姑娘。

兩個人對視了五秒。

她起身，有點不自在，也有點尷尬。

在這麼尷尬的情況下，沈昭音竟然抽空想起了他們在水房碰面的那次，她把紅糖水潑了人家一身。

愧疚感又增加了一分。

她決定率先開口：「你要寫檢查嗎？」

傅程言點頭，小姑娘跟在他身後，絮絮叨叨長篇大論。

一路上，傅程言倒是沒有不耐煩，就是聽著她說的話，時不時皺著眉，也會時不時認真思考一下。

來找傅程言之前，沈昭音早早就打聽好了，他這個人在學生當中口碑賊好，特別負責任，自己的事情也不會推脫給別人，女孩子們還誇他很有紳士風度。

提起他，女孩子就興奮的臉紅。

還和她說了好多八卦，甚至還有別的學校的女孩子翻牆送情書的，他很少對別人冷臉，待誰都一樣，偏偏渾身散發著一種疏離的禁慾感。

鋪墊了許多之後，沈昭音小心翼翼斟酌了下語言，開口道：「這件事情吧，其實也有我的責任。」

男生突然停下腳步，小姑娘揚起小腦袋從他肩膀後面只露出兩隻漂亮的眼睛，眸中波光瀲灩，微卷的小碎發散落在鬢邊。

女孩笑得明艷張揚，帶了點不那麼明顯的討好意味。

話到嘴邊，他卻突然話音一轉。

「嗯，是和你有關係。」

沈昭音心裡有點忐忑，這好像和想像中的不一樣啊，他不是應該溫和地笑著，並且對她說「沒關係」嗎？

她接著說：「其實，我替你寫檢查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這件事情沈昭音也有責任，但是終歸是佔一小部分，大部分的責任應該是傅程言，這麼說好像有點沒良心。

「嗯，那就你寫。」

「……」

神他媽紳士風度！

傅程言，醒醒啊！你的責任心，你的紳士風度呢。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小姑娘抬起頭，漂亮的桃花眸裡都是疑問，秀氣的眉毛擰成一團，鼻子微微皺，像是某種小動物。

尤其是頭上那縷不安分的碎發，翹得獨一無二，傅程言忍不住伸手壓了壓，順便摸了摸她的腦袋。

像摸一隻炸了毛的小貓咪。

傅程言這人，為了哄她寫檢查，竟然用這種手段，實在是可惡。

她往後退了一步，捏了捏耳朵道：「可是，我不太會寫檢查。」

沈昭音覺得自己這暗示再明顯不過，但凡有點同情心的人都能聽懂。

這倒是實話，她上輩子學習好，膽小從來沒有犯過錯誤，更別說寫檢查了，就是老師也從來沒有和她大聲說過話，生怕把她給嚇到。

說完了這句話，她就後悔了，她不會寫檢查，傅程言自然也不會，人家一個次次年級第一的大神，什麼時候寫過檢查？

「不會寫沒關係，我教你寫。」傅程言笑得有些淡薄，繞有興趣地看著她。

「晚自習來找我。」

「啊？」

怎麼就發展成這樣了。

她沒想到自己左右為難的樣子竟然讓傅程言覺得非常有趣，他低下身子，平視著小姑娘，漆黑分明的眸子裡映著她的身影，他慢慢道：「怎麼，不願意？」

「……」

他慢悠悠地直起身子，聲線有些慵懶，拖著不太正經的腔調，淡淡開口。

「還是說，你覺得自己寫的檢查能在老師那裡得滿分，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