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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黎昕腳步沉重地後退了幾步，頹然地跌落到椅子上，臉上的表情依然冷凝的無言，她的一雙手搭在扶椅上止不住地痙攣，心揪在一起，毒蟒似的絞動著，翻騰著。

兩人就這樣一個愣在椅子上，一個跌在地上恍惚，房內的喘息聲急促地交錯著起起伏伏，你追我趕，卻從未步伐一致過。

案上的更漏窸窸窣窣的流逝，喘息聲漸漸弱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高黎昕立刻警覺地坐直身子，冷冷地應了聲：&ldo;進！&rdo;

房門被從外面輕輕地推開，紀柔端著瓶瓶罐罐走了進來，瞥到坐在地上低垂著頭的楚瑩宣，她大吃一驚，卻及時地掩飾住眼中的訝然，莫非這是又吵架了？

紀柔匆匆地將藥瓶放到桌上，對著兩人分別福了福身子，只道：&ldo;殿下，這是藥膏，奴婢見著楚&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紀柔的話還未說完，高黎昕一記厲色瞪了過來，嚇得她，一口唾沫哽在喉嚨，咳嗽不止。

看來兩位主子果真是吵架了，平日裡淡薄的殿下也只有碰到楚小姐的事才會情難自控、喜形於色、怒喝於顏。紀柔頭深埋進頸窩，腳底抹油，退到了門口。

&ldo;吩咐下去，沒得命令，閒雜人等不得近內室半步。&rdo;

房門半開，高黎昕冰冷徹骨的聲音嗖的一下射了過來，紀柔哆嗦了下，忙點頭應是。

房門重新被緊緊地掩上。

高黎昕雙眉擰緊，斂著神色低頭看向地上的楚瑩宣，對方恰好才緩緩抬起頭，紅著眼與她對視。

方才情緒激動，此刻心緒也稍稍平復了些，但聲音依舊冷如凍泉，&ldo;畢竟受此一難，你和她的話，我都不會再相信。&rdo;

&ldo;如今，你既已經知曉了我的事&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高黎昕思忖了半晌，又繼續道：&ldo;你若守口如瓶，我便可放你一馬，你還是做你的太女妃，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但我不會再碰你，我們只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但你若不識抬舉，向她透露分毫，到時候莫怪我不顧念前世的情分！&rdo;

高黎昕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她的牙齒縫裡咬出來的，咯咯作響，&ldo;畢竟，是你們不仁在先！&rdo;

楚瑩宣耳中嗡鳴，落寞地閉上眼睛，淚水靜靜地順著雙頰滑落，冷得心顫，無聲無息。

這都是她的錯，她能怪得了誰，如若不是自己前世種下的因，給了她誤會，今生她怎會連自己的枕邊人也不願相信？

&ldo;你為何不想想，我如若心還屬她，今生又為何待她冷眼決絕？我如若真的幫她奪了你的江山，又怎會死？更別提緊隨你的身後重生了。&rdo;

&ldo;你可知腹中還懷著孩子時受到重重的一擊會有多痛？而當我得知我懷了我們的孩子時，那一刻我有多開心？你又是否知曉當我得知有孕而那個孩子卻已經沒了生命的時候，我的心又有多絕望？在一息一瞬間，從天堂跌倒地獄足以讓我粉身碎骨、肝腸寸斷。一夜之間，我的愛人、孩子通通離開了我，這樣的懲罰還不夠嗎？&rdo;

&ldo;那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死&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對我而言反而成了一種解脫。&rdo;

&ldo;我盼著能與你們重逢，無論天堂還是地獄，我都追隨著你。&rdo;

楚瑩宣垂眸抽泣了下，臉上的冰涼碎成了冰屑，悲痛與絕望交織，&ldo;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