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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明琅忙上手捂住她的唇,這左鄰右舍還住著人,鬧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怎麼欺負她了呢。
朦朧的聲音從他掌心悶悶地傳來,她不住地訴說著什麼,滿目破碎的眼睛,刺痛了他心中的柔軟,他驀然鬆手,聲音驟然變得清晰起來:「唐家只需要長袖善舞的唐明菀,不需要碌碌無為的唐明珠……」
賀明琅微微一愣,說道:「人生在世,又何必在乎他人,就算不為人所需又如何,還不是要好好活著。」
他說罷自嘲一笑,說得容易,倘若真能做到,他又怎會是今日這般局面。
唐明珠哪裡聽得進去,她兀自胡言亂語繼續說著醉話,越說越怨,越說越委屈,像個要不到糖的孩子,兩人各自傷懷,等賀明琅醒過神來,再看向她時,卻不由地笑了。
今日她濃妝艷抹,眼淚一衝,胭脂都花了,兩個眼圈烏漆抹黑的,像只髒兮兮的小花貓。
她此刻哭的昏天搶地,賀明琅若有三分良心,實在不該發笑,但她此刻臉上五顏六色混在一處,活像燈市上的無常面具,他確實難以自持,當下邊笑邊安撫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他語音輕柔,帶著誘哄,手上卻又將唐明珠的妝抹得更花了些。
人總是這樣,最脆弱的時候,若無人理會,或許還能強裝堅強,一旦有了依靠,所有堅強頃刻間便會轟然倒塌。唐明珠此刻便是如此,她痛到極致,一頭扎進賀明琅懷裡嗚咽起來,那積存十數年的委屈憤懣全都化作渾濁的鼻涕眼淚,盡數抹在他胸前。
賀明琅身體一僵,臉色一黑,卻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報應來的這樣快。
唐明珠喝醉時,是個話嘮,邊說邊哭,累了就直起身子找酒罈,還不忘跟他碰一碰,接著仰頭灌幾口,繼續伏在罈子上嚶嚶哭泣。
賀明琅只覺得頭疼,早知道她酒品這麼差,就不該作死給她喝酒。
他小口慢酌,夜幕遮天,星辰滿目,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新婚之夜居然是這樣度過的。
哭聲漸止,唐明珠晃著空落落的罈子愣了愣,繼而抬頭委屈巴巴地看向賀明琅,她面上淚痕縱橫,雙眉輕蹙,嘴巴微微撅著,像只討食兒的貓兒。
賀明琅皺眉:「不能再喝了。」
唐明珠嘴巴扁了扁,眼看又要哭出來。
賀明琅無奈,只得將自己的酒勻給她些,唐明珠得了酒便不哭了,她扯了扯賀明琅的衣袖,問道:「你說要是我也能像唐明菀那樣什麼都會,我爹是不是就不會不要我了……」
「要真是那麼簡單就好了。」
賀明琅隨口輕嘆,低頭輕酌了一口。
從前他也這麼認為的,可後來他才知道,人各有命,有些別人可以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東西,或許是他們窮盡一生賭上所有也換不來的。
唐明珠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賀明琅的聲音悶悶出來,聽不真切,她問道:「你說什麼,大聲點!」
賀明琅看著她一張花臉忍俊不禁,大聲寬慰道:「沒什麼,你還小,很多事你還不明白。」
這句她聽清了,她搖搖頭,固執道:「我明白,沒有誰比我更明白了。他從小就不信我,每次唐明菀欺負我,都是我受罰,不管我怎麼跟他說,他都不聽,他只信她們母女,他想要讓唐明菀高嫁,行,我給她,我什麼都給她!我都這樣了,他為什麼還要冤枉我,這麼草率地把我嫁了,他根本就是不想要我了,嗚嗚嗚……」
好不容易止住的哭聲又開始了。
可是唐宴草率麼,他怎麼一點都不覺得。
唐宴就是個老狐狸,對著他時就像在生意桌上談生意,先試探對手的底牌,再把人逼至犄角再以利誘,可謂老奸巨猾,這般用心,怎敢說是草率,可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