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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馬路對面，我老遠就看到了父親，他依然坐在臺子前，在畫尺寸。與五年前相比，人老了許多，頭髮全白了，剛一見時我差點認不出來。

眼淚，突兀地就湧了起來。如果不是我，他一定不會老得這麼快吧。

&ldo;往哪裡走？&rdo;代寧澤四處張望，既而問我。

我看到父親立起，迅速退到另一邊去，&ldo;你還是……先去酒店吧。&rdo;

代寧澤終於發現了我泛紅的眼睛，&ldo;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rdo;

&ldo;這個……&rdo;我不得不對他合盤托出所有的事情。

&ldo;我是不是很傻，因為一個方子俊，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要。你現在一定很鄙視我吧。&rdo;在他面前，我抬不起頭來。

他只是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ldo;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想。既然回來了，就去見他們吧。&rdo;他轉而握住我的手，&ldo;哪一家？&rdo;

他的掌心溫暖，將我的無依和擔憂統統推走。我聽話地點點頭，收起自己的思緒，&ldo;還是先回家吧。&rdo;這裡只是我爸開的小店，終究人多，弄出什麼事來不好。

我領著他走向我家的小院。

屋子，還是從前的樣子，只是裡頭的果樹都老了，一副凋零模樣。這讓我再次聯想到了父親，眼睛又一次泛紅。

&ldo;冉冉？&rdo;

背後，一個不確定的聲音響起。

我回頭，看到了我媽。她顫著眼眸不敢置信地對著我看，&ldo;冉冉？&rdo;

&ldo;媽。&rdo;我撲進她懷裡，緊緊抱住她。

母親哭了起來，拍打著我的背，&ldo;你這個沒良心的孩子啊，說走就走，這些年來連個電話都不打。你都不要我了還回來做什麼？&rdo;

&ldo;對不起，對不起。&rdo;除了說對不起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其實我好想告訴她，無數次我拿起電話想要給她給父親打電話，但我不敢。我怕聽到他們對我的失望，我想風風光光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ldo;冉冉，外面風大，帶阿姨進去吧。&rdo;代寧澤出了聲，提醒我。

母親終於止住了哭聲，疑惑地看向代寧澤，&ldo;他是……&rdo;

&ldo;哦，他叫代寧澤，是……&rdo;我窘迫著，不知道怎麼說。倒是他大方，&ldo;我是冉冉的男朋友，這次回來是想請你們參加我們的婚禮的。&rdo;

&ldo;代寧澤？&rdo;母親重複著這個名字，臉色變得有些莫測。我知道她在想什麼，我早就跟他們介紹過方子俊，她在為我帶回來的結婚對像不是方子俊而驚訝。

我的臉無處擱放，被她的沉默生生拍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燙。爸媽曾經就勸過我，不顧一切地付出最終的結果只是人才兩空。那時的我被方子俊迷了眼，完全沒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如今，代寧澤的到來證實了他們的話。

&ldo;進去吧。&rdo;母親到底沒有說什麼，把我們讓進了屋子。她磨磨索索地給我們倒了水，然後去了後頭，我知道，她一定是通知父親去了。

看著屋裡熟悉的一切，如今剩下的只有感慨。其實，還是家裡好。

&ldo;你母親很好。&rdo;代寧澤看看我的臉，輕聲道。

我朝他勉強笑了笑，&ldo;謝謝你啊，剛剛沒有直接說我們已經結婚了的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