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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不必起誓。」賀長老笑得悲涼,擺擺手,「宗主的預言,老朽還是信的。」
宗主頷首,最後說了一句:「天道有輪迴。」
賀長老一拂袖:「既如此,老朽便不打擾宗主了。」
「賀長老慢走。」
一葫蘆酒已喝乾淨,他站直身體,大步向門口走去,跨出門檻時,他忽然回過頭,大笑一聲,「都說天命不可違,可我這把老骨頭,硬的很。」
「我偏要逆命而行!違一個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第8章
賀長老大笑出門去,在他身後,雙目閉闔的宗主輕輕嘆口氣。
殿門關閉,空蕩蕩大殿內,只剩下他一人。
天命,何為天命?
都道天機不可洩,他苦苦探尋半生,自以為能窺得天機一角,到頭來仍如霧裡看花水中望月,半生探求不過換來原地打轉。
窺探得越多,越心驚,越迷惘,越覺自身渺小。
「天機……」
當他嘆出這句話時,遠在漆吳山的萬鶴笙似有所感,忽地轉頭看向妄空山所在的東方。
「真人,可是有難事?」一名桃花妖大著膽子問。草木妖皆雌雄同體,可按自己心意變化,大多數花妖都願意化成女子,唯獨他變成一粉衣貌美少年。不過他的人形纖柔,做出女兒家姿態,倒不違和。
萬鶴笙搖搖頭:「無事。」她似乎聽見宗主唸了聲她的名字?
修仙至大成,不僅五感敏銳,對善惡意,對危機等直覺亦更加敏感,尤其與自身相關事務。為何許多修士不敢私下直呼大能姓名?就是因為到那個境界後,「凡有言必被知」,已不是什麼難事。
若境界再高几層,便不只是嘴上唸叨會被聽見了,心中所想、紙筆書寫相關內容,都易被感知。
似萬鶴笙,雖外在修為不及宗主,但她神魂歷經兩世。天璣這個道號亦被她本人深深認可。宗主本以為不過隨口一句,即便他人聽見也不會認為自己是在嘆息天機難料,殊不知他心口同一,加之隱合天道,萬鶴笙自然心有所感。
桃花妖信以為真,仰起頭,聲音軟軟:「真人,若有煩心事,吾等雖修為低微,也可做些分憂之事。」
天璣真人便伸出手,在他柔軟的發頂上輕輕撫過:「其葉,讓你們擔心了。」
「我無事,你們且做好準備吧。」
她看向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溫柔的,加之一雙眸子過分明亮,似無焦距,這份溫柔也變得廣泛起來,似吹拂萬物的春風。
因而,所有人望向她的目光亦是痴迷、推崇的,並非普通男女情意,而是一種超脫於情愛之上,幾乎將她當做信仰的崇敬。
名叫其葉的桃花妖瞬間臉漲得通紅,他沒料到天璣真人竟還記得他這個小妖的名字,望向她的目光更加迷戀。
天璣真人待他們這樣好,便是為她死了也甘願。
主峰外圍,鍾長嶺不由得仰頭看。
從昨天起,自外山右側,就有一道道身影帶著流光飛向最高的主峰。他憋不住了,等白朮講完課後,他好奇地指指高空,問對方:「敢問白師兄,它們這是在做什麼?」
白朮笑道:「今晚將有帝流漿,峰主叫他們上主峰去,主峰地勢高,能吸納的帝流漿也多。更有一點,峰主親自護法。」
經過這些時日如海綿吸水般吸納常識,鍾長嶺也知道了帝流漿是個什麼東西。還沒等他感嘆,白朮又道:「對了,峰主說,待庚申夜過,你便上主峰去。」
「我……我可以去了?」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怎麼?高興成這樣,還沒反應過來?」白朮笑著拍拍他肩,「今兒晚上,我們給你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