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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酸道:「成不成效的,就當個念想吧,我也不抱希望了。」
韓嬤嬤手背擦去流出眼角的淚:「今兒個太后誰都訓了,唯獨宸妃,到底是有血親的,待之不一般,怎就出了這麼個人物,渾身長鋒針,心裡藏刀刃子,肚子裡埋尖牙,陛下還千疼萬惜的寵著,偏就針對了你,是退也不成,守也不成,非要置你死地不可。你生產那天定有什麼地方被我們紕漏了,讓她鑽了縫隙,害苦了你。」
皇后忍著淚:「不是她就是淑妃,我是沒證據,就這麼著了,走一天看一天吧,但願陛下能顧念著結髮之義。」
韓嬤嬤連連嘆氣,皇后對她道:「林婕妤腳腫的厲害,走路強撐著,她體弱懷相不好,御醫也不敢胡亂開藥,晌午後你回府去一趟,娘身邊的孔嬤嬤精通足底按摩,讓她進宮來,侍奉林婕妤一段日子,什麼物什都別帶,到內侍省報備,讓他們搜身,免得說夾帶了傷胎的東西。」
韓嬤嬤責怪道:「這是何苦啊,誰會領你的善心好心,只會說你是別有用心,籠絡新寵,沒準還說你覬覦那孩兒呢。」
皇后捏捏眉心:「我無愧天地,無愧自己的良心,她們怎麼說我不在意,只要陛下知道我的好,知道我的不易。」
弘賢殿,一株象腿粗的欒樹正值花繁葉茂,恰樹梢與簷宇平齊,密匝匝地遮住了一方陰影。
身著戎裝的女子在樹下身軀蹁躚,颯颯飛舞著九節鞭,掄、掃、纏、繞、掛、拋、套花,若遊龍若驚鴻,忽忽打在樹杆上,樹皮應聲龜裂,那上面新傷舊痕累累,一時葉落紛紛,花朵飛飛。
年老的嬤嬤守在不遠處端著茶盞和巾帕,女子終於停下來,額頭髮間淌汗淋漓,嬤嬤走過去,女子將鞭遞給宮娥,拿起茶猛灌幾口,然後擦汗。
嬤嬤勸她:「姑娘啊,姆媽又要囉嗦你幾句,才將太后說了你,你便歇幾天做做樣子,何苦招這忌諱,沒得讓那起黑心肝的尋你晦氣,咱們來了這兒處境艱難,該謹言慎行才是。」
女子撥出一口氣,道:「不出一場汗我身上不痛快,吃不香睡不著,打小養成了習慣改不了,在這地方關著我心裡夠憋屈了,橫豎她不喜歡我,瞧我處處不順眼,難道我還能去死?」
這時,宮娥領著一位女醫走進垂花門,「娘娘,該請平安脈了。」
賢妃蹙眉:「前兒不是才請過嗎,還不到三天呢。」
嬤嬤忙說:「是奴婢讓她去叫的,太后今日剛訓誡了,姆媽覺著有道理,以後咱們一天一次,別真的有了都不知,耍鞭子傷了胎氣。」
賢妃無奈地進了內殿,臉臭臭的,活脫脫鬧脾氣的孩童。
黑酸枝木圓桌前,女醫切完了脈,賢妃手還搭在小迎枕上,似是較著勁,嬤嬤期艾艾問:「如何?」
女醫搖搖頭:「臣下愚鈍,摸不到絲毫胎像。」
嬤嬤納悶:「不應該呀,我們娘娘正值盛年,這月陛下召幸了三回,可是娘娘身體有什麼不妥?病症否?」
女醫又搖搖頭:「娘娘氣血充足,體魄康健。」
嬤嬤更加鬱悶:「老身也是懂得幾分醫理的,知道婦人什麼不該吃,什麼藥不能用,日常飲食我每每反覆查驗,一概衣飾香薰也細細尋摸了,沒有傷肌理的東西啊,為甚就是懷不上,怪!」
女醫拱手道:「許是臣下才疏學淺,不若讓大人們看看,開些坐胎藥」
「本宮不吃那東西!」賢妃忽然打斷,冷冷道:「退下吧。」
女醫如臨大赦,背起藥箱躬身行了個禮離去。
嬤嬤回頭來,看到賢妃淚流如急雨,嚇了一跳,忙問:「這是怎麼了?姑娘,別怕啊,許是緣分不到呢,不行咱們給叔老爺寫信,讓他拿個對策出來,或從民間尋個受孕的偏方,你才二十三歲,且還有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