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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陸萊恩經歷了嚴重的低原反應,本就矜貴的少年身子,堪比死去活來了一回,對於兩個寵愛孩子的父親而言,又怎不是鑽心地生疼。
生病的後勁兒太大,為了讓萊恩情緒穩定下來,陸家上下起初對薛霈小朋友的閉口不談。
兩個爸爸知道小孩之間關係好。
所以陸氏集團創立的慈善基金會,設立了新的下屬分會,位於丹縣,做到了盡最大能力地幫助薛霈和奶奶。
只是……如今看來基金會出了點問題。
但當時,他們得到的資訊都是薛霈和奶奶一切安好,而生活在國外的陸萊恩,被方方面面的新事物充斥著,也就每隔半年,跟遠在國內的薛霈保持著紙質信件的聯絡。
信件的內容都是中文。
陸萊恩說著地道的倫敦腔,家裡從小沒忽略過中文教育,因此國語對話是基本沒有障礙的。
但那些信件的內容偶爾要靠翻譯才能理解。
尤其是信裡,時不時夾雜著少數民族的文字,儘管每回的陸萊恩都努力閱讀,仍是有著實在看不懂的內容。
半年一封的信,在小少爺豐富多姿的生活中,佔比好像很少很少,但他也有在認真對待。
比如上個月遲到了的信件。
陸萊恩跑了幾回郵局,不停聯絡投送人員,確認信件出了問題,即便臨近回國,也沒讓這件事不了了之。
可如今。
陸萊恩眼眶發紅,傲氣的小表情幾近要破碎,咬著腮幫子說道:「我的身邊有來自全世界的同學,但妹妹半年只能等我的一封信。」
李玫瑰聽著心軟:「可您從來沒有不認真回信。」
「那不一樣。」
陸萊恩完全不給自己找開脫,像是看不到答案,英氣的小臉蛋布滿了水霧,「佩佩隨身帶著小發卡。」
「佩佩不會忘記我的。」
「可為什麼看到我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他幾乎壓抑著小獅子咆哮的本能。
李玫瑰多少有些語無倫次,兩個老闆都在忙活這件事,慣會帶娃的弟弟也不在,她只能憑著自己的性子解釋說:「小少爺不該這麼想的。」
「更何況還因為去了丹縣生過重病。」
「宅子裡沒人敢多提,演技學院拍的零星兩張照片也藏起來了,怕的就是小少爺對這位小朋友太執著。」
說著說著。
李玫瑰也疲倦地蹲下身,心中藏著太多來自兩位老闆那兒的資訊,卻無法拋給眼前十歲出頭的小孩。
她尚也有些鼻酸,安慰道:「現在找到小霈了,手續都交給我們大人操辦,小少爺只需要陪他在酒店休息,醒來再一起好好吃頓早餐,別折騰自己的身體,好嗎?」
陸萊恩本該過了任性的年紀,當下如何都不聽勸,像當初睡在小臥室的地板,如今也非要在門口過夜,怎麼都不聽勸:「我就睡在這裡。」
「哪裡也不會再去了。」
記不得。
認不出。
這對於多年海外念書的陸萊恩而言,差別不大,可經過玫瑰阿姨告知,有著截然不同的含義。
那就是佩佩妹妹有可能生病了。
哪怕記得他,也未必認得出眼前的人就是他,或許在佩佩的記憶中,哥哥已經拋棄他了。
陸萊恩是個聰明的孩子,艱難地度過這一晚,腦海中卻翻來覆去地念想著佩佩的每一晚,會有多難以入眠——
才能闖進遠在倫敦的他的夢裡。
祈求他。
一定要回來找他。
天色初亮時,李玫瑰又來給小少爺添了一次薄被,清楚地聽到了幾聲夢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