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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藝圈,向來有浮華的作風,演員們會互相攀比,會歧視和打擊&ldo;新人&rdo;。對於我這個新招進臺,什麼都不懂的主持人,她們是不屑一顧的。
由於桑是電視臺文藝部主任,又是這次演唱會的總導演,所有演員都想巴結著他,鶯鶯燕燕地簇擁著他。有一個女孩,也是和我一起招進來的主持人,因為是桑的老相識,在人前故意顯擺她與桑不同尋常的關係,比如說阻止桑喝酒什麼的,彷彿這也是一種特權。總之,所有女孩都以得到桑的賞識為榮。
在我看來,這些女孩每一個都比我成熟,比我靈巧,比我時髦。但是,桑卻對我格外青睞。吃每頓飯,他總是和我坐在一桌,言語中總是護著我。有一次在後臺化妝,我不小心碰到一個演員的眼影,她對我大發雷霆,厲聲呵斥,我誠惶誠恐,不知所措。這時桑衝過來,毫不留情地把那個演員大罵一通,並讓她給我道歉。這次&ldo;英雄救美&rdo;,令大家對我刮目相看,再不敢欺負我。而我,用一個詞來形容最合適‐‐受寵若驚。
演唱會結束後,我們幾個女孩受到桑的邀請,到他家玩。
《在疼痛中奔跑》六:芊芊(2)
桑的家,就在裴裴家的鄰院裡。一套破敗的平房,腐朽的門楣,鬆垮的門鎖形同虛設,輕輕用肩就可撞開,顯然連小偷都懶得光顧。屋裡凌亂地擺放著破舊的傢俱,都像剛從馬王堆裡拔拉出來的,漆面斑駁,缺胳膊少腿。桑的父母在他少年時離異,各自搬到新居,把舊房子舊傢俱連同他們已然腐爛的愛情一起扔給了他們的兒子。
看著如劫後的戰場般淒涼的&ldo;家&rdo;,我感覺桑像落魄的貴族,苦難而隱忍,沒有溫暖沒有愛,沒有親人的關懷。我想像著他一個人生活的種種孤單寂寞苦楚,傷感得幾乎淚盈於睫。然而,桑似乎毫不在意,也許他並沒有我這種酸溜溜的文學情懷。
透過攀談,桑終於想起他在去年的&ldo;中學生文學大賽&rdo;上見過我,原來當時就是他在攝像。可我當時只注意到了漂亮風光的女播音員,對於攝像機後面那個人,確實沒有看清模樣。不過,無論如何,也算是頗有些淵源。
桑告訴我在這批新招的主持人中,我是最出色的,電視臺即將開播的幾檔自辦節目,我一個人就將主持3檔。那基本上等於是專職了。我不知這其中是否有桑的力薦,但由他的口告訴我,已讓我感激萬分。
桑要求我帶些文章給他看,以便了解我的寫作水平。我趕快遵命,回家找了幾篇讀高中時發表的散文到臺裡,以期得到&ldo;領導&rdo;的賞識。
高中生寫作題材匱乏,我的文章不是寫父親就是寫母親,非常單調。桑埋頭看了起來,面色逐漸變得異常嚴肅,這是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神情,平時的桑都像頑童一樣,永遠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末了,他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我,一語不發。
&ldo;寫得……不好。&rdo;我心虛了,面對桑,我有一種下屬對領導,小孩對大人的畏怯。
&ldo;不,寫得很好!出乎我意料,讓我……很感動。&rdo;不知是由於不習慣說出這樣&ldo;煽情&rdo;的語言,還是出於激動,桑的臉有些發紅。他說自己的父母永遠在爭吵,在打罵,每每鬧得雞飛狗跳,四鄰不安,家裡從無&ldo;親情&rdo;和&ldo;溫馨&rdo;可言。到他讀大學時父母終於分道揚鑣,這個舉動令他蒙羞,因為在那個年代,離婚是一件羞恥的事情。
&ldo;我永不會原諒他們!就算他們死了,我也不會流一滴眼淚!&rdo;他激憤地說,&ldo;可是,你筆下所展現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