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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男人的面,去細細打量一個女孩子的模樣?我們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過垃圾筒,斜眼朝裡望望,心中記下其間寶貝的多少。如果發現地上有一個瓶子,我就假裝用新新人類的不羈,踢它,踢它,將它踢進我們所能找到的花枝間。此外,我們還在濱河公園旁瞅到一塊挺粗的赤鐵,它將楊帆的心都快勾出來了。那地方人挺多,眾目睽睽之下我和楊帆突然擁抱,畸形地用腳拂啊拂,把鐵塊拂到大樹後。在別人還以為我們會在大樹後做出更激烈行為的時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鐵拾起,欣喜若狂地裝進荷包——它至少值兩塊錢,二十個瓶子呢!
第41節:遵義 膩膩的Ru房(3)
然而就在楊帆為這塊廢鐵抿著嘴偷笑的時候,一個更大的劫難已經來到我們面前。
用特務般的身份搜尋了一上午的垃圾,我們回到了亭子,準備睡上一個下午,晚上好帶回那些戰利品。楊帆到附近的樹林“小解”去了,我飢腸轆轆地轉到大樹後面拿食物。
然而,箱子不見了!
我的喜悅僵硬在臉上,整個人如遭猛烈一擊,腦中頓時一片空白。楊帆急得都快哭了,她後悔莫及地向我數落道:“裡面還有兩包瓜子、三個麵包、半袋泡麵、兩個蘋果,還有二十四個空瓶子啊!”不久,她就意識到丟失的遠不止那些食物,我們所有的衣服、筆記本、二十塊錢、銀行卡以及我箱底的那些瑣碎之物全都不翼而飛!這其中還包括夏雨曾經送我的ZIPO打火機和高階剃鬚刀,當時貴得用掉了她兩個月的零花錢。我一直將它們放在箱底,放在我外出流浪的心靈深處,哪怕在最缺錢的時候,都沒有動過它們的主意。但現在,除了兩條性命、一張身份證、三塊兩毛錢及一部破手機,我們恐怕一無所有了。
我們的逃亡遇到了空前的困境。沒有了箱中東西的支撐,我一點底氣也沒有!還來不及抱怨或憂傷,我們就迅速地離開了那座亭子——這個偷盜者或許是其他的拾荒乞丐,但也可能是人民警察的正義追捕。
在偏僻的商店買了兩個饅頭,乾嚥過後,烈日的灼熱讓我們的嗓子都生了煙。於是我們不得不走到河邊,揀了處稍顯清澈的河水喝下去。在無比絕望中終於熬到了晚上,我們重新振作精神,沿著白天的行程一路拾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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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城市的拾荒者似乎很少,我們除了拾起白天已經盯好的垃圾,一路下來還有不少新的發現。每到一個垃圾筒,楊帆總是搶先探下手去,像往抽獎箱中摸獎券一般。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會神秘而滑稽地望著我,用手去感受垃圾筒中可能會有的財富,我能輕易地從她眼神裡的興奮或者沮喪,判斷出垃圾筒的肥沃或者貧瘠。有時楊帆雙眼放光,她快樂的聲音在夜色下仿若天籟:“兩個瓶子!”甚至有一次,她蹲著木然不動,興高采烈地回過頭說:“小峰,你猜!”在我“破銅?爛鐵?塑膠?薄膜?涼鞋?瓶子”等的一大串猜測後,楊帆樂悠悠地從裡面拿出一本嶄新的《讀者》。
這本書讓我們動力十足,笑逐顏開——我們已經多久沒有讀過書了啊!只見楊帆倚在垃圾筒上,用紙將小手擦了又擦,這才將書攤開,像捧讀《聖經》一樣讀起了書。橘黃|色的路燈沐浴著楊帆滿臉的虔誠,我妒火中燒地坐在一旁,牢騷滿腹。良久,楊帆才戀戀不捨地走出陶醉,歡呼雀躍地朝下一個垃圾筒跑去……
這晚上我們幾乎將遵義城逛遍,來來回回地走過一些“富饒”的垃圾筒,總覺得再走一次,裡面又會如肥沃的土地一般,長出我們無法預知的希望。在這麼一個晚上,不夜城是屬於我們的,遵義城的所有垃圾都是屬於我們的,我們感到幸福的酸楚。夜晚的護城河倒映了五彩繽紛的霓虹,橋上的彩燈將河水映照得格外妖嬈健美,汽車遊弋而過,蕩起清晨五點的涼風。我們在河邊洗手洗腳洗了頭髮,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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