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祜非站起身,感到昏沉無力。
走出去一看,就是那天那個人!他在搓麻繩,地上還擺著幾根長長的竹子,剛砍下來的,長滿青枝綠葉。旁邊樹上,一根大大的蟒蛇皮掛在樹幹上,蛇皮已經快幹了,但還是非常嚇人。不遠處一堆火上,駕著一個三隻腳的陶罐,咕嘟咕嘟地散發出肉湯的香味。
祜非無力地說:阿哥,是你救了我嗎?
那人抬頭看看她,沒說話,繼續低頭做東西。
祜非在一旁安靜坐下來。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麻布上衣,腰間扎著一條粗麻繩當腰帶,高高挽起的袖子露出健壯有力的肌肉。
他將麻繩搓好了一些,放在一邊,起身用砍刀將竹竿上的枝丫處理乾淨。他將竹竿一點點破開,清理裡面的竹節和隔膜,直到將竹竿完全淘通。然後又做另一根竹竿。
睫毛又黑又長,額頭上浸出點點汗珠。頭髮依然蓬亂,但卻不是黃色,而是跟睫毛一樣漆黑。
祜非聞著陶罐裡散發的新鮮肉香味,不禁饞涎欲滴。伸頭看看,湯是雪白的。再看看太陽,還不到中午,按規矩是不能吃飯的。
她非常無力,吞嚥一口,猶豫地開口問道:阿哥,我能喝一點這個嗎?只喝一口。
那人抬起睫毛看她一眼,點點頭。
碗呢?祜非起身找碗,找不著。一件像樣的陶器都沒有,只有那隻陶罐。
那人走過來,手拿一個用竹筒做的勺子遞給她。祜非看稀奇,沒見過。村裡人的勺子是用木頭做的。那人用竹筒勺子舀起肉湯,再遞給她,他動作隨意,湯灑出去一些。祜非想哎呀,多可惜啊!那人又給她一雙竹筷。祜非接過來,慢慢吹涼,吃了一口。
這是什麼肉?祜非覺得自己沒吃過。
蟒。他說,昨天那條。他對著樹幹上掛的蛇皮示意了一下。
昨天?祜非驚訝地想,天啊,居然睡了這麼久?
他繼續完善每根竹竿,清理小枝丫。手臂上鼓起一塊塊肌肉,額頭上沾滿顆顆汗珠。祜非邊吃邊想,沒想到最後居然是自己吃了蟒蛇。哈。
那三舅呢?你看見那個滑下山崖的人了嗎?祜非問。
死了。
什麼?死了?
他們把他帶下山了。
祜非心裡一陣哽咽,含著滿嘴的肉,眼淚湧上,吃不下去了。
那人起身,將掏空的幾根竹竿拖走,到棚子後面去幹活。
祜非獨自坐在那裡,難受完了,卻半天不見人回來。她起身到棚子後面去看,還是沒人。卻發現草叢裡,那竹竿一路捆綁連線,往山頂上延伸。祜非想他肯定上山去了,準備順著竹竿上去找他。剛走出幾步,聽見頭頂樹上傳來一聲:你啥去呢!
祜非抬頭,見他坐在高高的樹上。祜非從小最會爬樹,但從來沒爬過這麼高的樹。
天啊,你怎麼爬上去的?
他像猴子一樣跳到另一棵樹,左跳右晃,利用幾根樹枝不同的高度,很快就下來了。站在祜非面前說:一個人別亂走,山上危險。
她跟著他回到火堆邊,他從布袋裡抓出一些鳥蛋,輕輕放進了湯裡。
你用竹竿做什麼?沒有回答。這是什麼鳥的蛋呢?他新增柴火,不語。
祜非又問,這蟒蛇肉應該還有多的吧?那麼長一條呢。能不能給我一些?我帶回去給大姐嘗嘗。
他不理,從布袋裡拿出一個小布包,開啟,裡面是一小塊鹽巴。他對著陶罐用指甲颳了一些進去。
這是鹽巴?山裡也能找到鹽巴?祜非驚奇地問。因為二舅一行人去落葉湖村才能換來鹽巴。可他還是不說話,長長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睛。
他起身,祜非問,你去哪裡?跟著他屁股到處轉。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