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第1/2 頁)
再不管他爹當年送他來洛陽時,諄諄教誨他的&ldo;為人低調&rdo;。尚且稚嫩的臉上丟了驚恐,濃密纖長的睫毛抖了抖,猛地推開了他。揉了揉自己方才被打了的手腕,利落地站了起來,睥睨著他,身影孤高自許,目下無塵道。&ldo;你現在還殺我嗎?&rdo;
他爹是王執。那位正權傾朝野的大人物,便是遠在京城也能蔭蔽住在洛陽的他。既然方才那句話起用,那麼王昉斷定這人知道他爹。
下一句話,王昉並沒有說。可他覺得眼前的人同樣知道。
你若是殺了我。可擔得起日後血洗洛陽城的罪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王昉壓根都沒懷疑過他爹那麼一護短的人會不會替他報仇。
&ldo;好一個王執。&rdo;那人抬手看他。忽然大笑一聲。一手拍在桌子上,那石桌震顫著不住抖動。將桌上羅列井然的棋子震得亂做一團。
&ldo;好,好,好。&rdo;那人笑出了眼淚。凌厲的光向刀子一般刺在王昉身上,片刻後,偃息怒火,喟嘆一聲。正兒八經地幽幽道。&ldo;我不敢。&rdo;
試問天下誰敢呢?整個天下都是他姓王的。
&ldo;百年事,千秋筆。小公子可知蒼茫百代,江山不盡,罵的,都是當年炙手可熱的罪人?&rdo;那人站了起來,逡巡著王昉那張鄙薄嘚瑟的臉。苦笑著,抬起步子慢慢消失在沉沉夜色裡。
救了他命的,又哪裡是王執?左不過是那人捏在手裡的權利罷了。
權臣囂張如斯,可誰能奈何?
&ldo;你爹才是罪人。&rdo;王昉揉著腰,惡狠狠瞪著他的背影。黑煞了臉,清亮的眼裡一陣怔忡。
逃過一劫總是開心的。可敵人放了他,看著敵人就這麼靜靜走開也著實太不甘心了。
&ldo;爺我招誰惹誰了?&rdo;王昉疼得咧著嘴,一下午加晚上醞釀的怒意終於爆發。在亭裡大聲咆哮一聲,看著那滿園的牡丹花,心裡一橫,摸出火摺子,扔在牡丹園的花叢裡。
園子裡的殘枝敗葉還沒人收拾,那火星方出來就竄的老高。映照著王昉那張氣到猙獰幼稚的臉。
…………
第5章 決心
東都洛陽書院。四月,天空碧藍如洗,又是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天上春風舒緩,地上草長鶯飛,草木開了枝葉簇擁著一團團亮眼的花兒。
牡丹城的春日總氤氳著似有若無的清芬香氣。蜂兒追,蝶兒繞,似是追尋著香氣而來,在整個洛陽城裡肆意飛舞。
王昉躺在學堂外的草地上,聽著不遠處學堂的讀書聲,打著哈欠撐著腦袋,一雙鳳眸眯縫著,正在極力地醞釀睡意。
陽光漫散下來,照在人身上頗為舒服。王昉被曬得暈暈乎乎,早就睡意沉沉。可那眼皮子就是倔強地掙扎著不願徹底闔上。
偌大學府,敢在堂堂聖人之地如此放浪形骸地睡覺的也只有一個王昉了。人人都知道洛陽學府的院首是個窮兇極惡的。饒是潑猴任非也不敢如此這般刻意地拂了他爹的侄兒的孃舅,也就是這位堂堂院首大人的面子。
這年頭,裙帶關係也不好不是?自打那位田院首親自登門拜訪他爹開始,這位潑猴徹底浪不起來了。
果然窮兇極惡。任非簡直氣得要撓牆。大丈夫敢作敢當。背後告狀這等猥瑣行徑,田進之那老學究也做的出來?真是活回去了。
誰也受不了個花甲之年的老頭子扯著脖子整天哭著喊著家門不幸浮誇地要把他打死吧?
洛陽城裡聞名的任老爺老來得子,對任非又是寶貝又是嚴厲。往往先禮後兵,先聲奪人。若是真要教訓任非,任非卻是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