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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還在後頭。九年後我再至杭州,參寥子卜居孤山智果精舍,我在寒食那天訪他,恰好一眼舊泉是月得水。我們擷得新茶,鑽火煮泉,正如我九年前夢到的一模一樣。我講與參寥子聽,他也慨嘆不已,所以我們在新鑿的泉邊立了一篇銘記,以記當日之事。”
蘇轍道:“碑文卻是兄長撰的?可否複誦給子由聽聽。”蘇軾道:“是。碑記名為《參寥泉銘》。”蘇軾沉吟了一刻誦道:“在天雨露,在地江湖。皆我四大,滋相所濡。偉哉參寥,卿指八極。退守斯泉,一謙四益。予晚聞道,夢幻是身。真即是夢,夢即是真。石泉槐火,九年而信。夫求何信,實弊汝神。”蘇轍聽罷嘆道:“唉,不知此刻你我手中這一盞茶,是夢還是真啊!”蘇軾笑道:“真又何妨,夢又何妨!”……
蘇軾一生中交往的僧人很多,茶僧也不少。之所以選辯才和道潛來寫,是因為在他們身上,有一種茶中隱士的清高,有一種與世無爭、卻承擔著天下的“僧格”。
站在杭州的蘇堤上,站在梅家塢龍井的茶園裡,風過只瞬間,古人古事往者千年。在浩如煙海的時間長河中,人類百年的壽命和人類複雜的情感顯得多麼渺小。可是茶留下來了,那些人的名字和精神也隨著茶一起留了下來。
下雨的天氣,手中暖暖地握一杯龍井茶,那裊裊上升的茶煙,正如千年前的一場夢……
黃山毛峰與正志和尚(1)
公司有位一同事是安徽六安人,好茶,每不獨享。期年返家鄉小住,必帶家鄉名茶歸京分送眾人。喝的最多的還算“六安瓜片”和“黃山毛峰”這兩種茶。印象中,瓜片是大葉大片的粗獷,毛峰是靈秀、清淡的甜美。
直至有一年,我的一位茶道老師親去安徽茶區訪茶,一去半年,收穫頗豐。他一回到北京,馬上發簡訊讓我們去碧露軒茶藝社品茶。那天的茶品大都是徽茶,有瓜片、太平猴魁、湧溪火青等。但印象最深的還是一泡野生的黃山毛峰,如雲如霧的清高與獨來獨往,放下一切的自由,真使人一喝難忘。隨著這一泡茶,老師還帶回了黃山毛峰的傳說……
明朝,天啟年間。
雖是世事###,但江南書生熊開元到底還是科舉應試,憑著真本事點了黟縣的知縣。小官也罷,總是一門歡喜。熊開元也頗為得意,於是春天剛放了榜,便收拾好行裝,帶了書童準備去黃山遊玩,一來可解連日讀書之悶,二來也可借遊山玩水之機開闊眼界胸懷。
自江南去徽南並不太遠,主僕二人騎著小驢,不幾日便到了黃山境內。
他們到時卻是下午,熊開元上山心切,等不得次日一早,只將二人代步的小驢寄在山下的客棧,便興沖沖地上了山。一路果見風景如煙如織,雄偉壯觀,大開大闔中又不失奇麗瑰美,更有飛鳥穿越雲間,松鼠跳躍林藪。兩人一路行一路看,不覺離了大路,到夕陽西下時竟找不到歸途,更不知身在何處了。
二人在山中急得亂轉,越轉天越晚,越晚心越慌。暮色倏忽降臨,又是春寒料峭,二人凍得面無人色,書童從隨身的包袱裡拿出披風給熊開元披上。白天的美景在此時變得陰暗可怖,一隻驚鳥從林中乍起,書童竟嚇得哭起來。
熊開元也很害怕,但又怕日後被書童取笑,只得強裝鎮靜地安撫他道:“咱們雖然走的不是大道,但下山的方向總是沒錯的,況且登得並不很高,想必一會兒便下得山了,到了山下我給你買爛肉面吃。”
書童聞言哭聲漸止,跟著熊開元跌跌撞撞地往下走。天黑路滑,兩人越走心裡越沒底,忽見前方影影綽綽有一個黑影在晃動,書童一聲尖叫躲在熊開元身後,熊開元大著膽子向黑影喊了一句:“來、來者何人?”
只聽黑影宣了一聲佛號,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揹著揹簍、既黑且瘦的老和尚。熊開元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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