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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六月中,離七月七還不到一個月,雖然不到一個月,從這兒往“金陵”去?
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對,去一趟,明天一早就上路。
想到了這兒,譚秀在無聊、煩悶、難過中,臉上泛起了一絲笑意,同時,他也有點急。
這一夜,他沒能好睡,不知怎麼回事兒,他老做夢,夢雜得很,亂得很,什麼都有,什麼都不是。
就因為夜裡沒能睡安寧,第二天他起得很遲,睜開眼時,日頭已曬上了窗。
他像有什麼急事兒似的,匆忙地下了炕,匆忙地洗了把臉,匆忙地穿好衣裳,也匆忙地離開了客棧。
剛出客棧,油條剛出鍋,烤餅剛出爐,豆漿也直冒熱氣,這,引得譚秀走了過去。
長板凳上坐下,要了一碗豆漿,幾套燒餅油條,剛喝一口豆漿,背後伸來一隻手拍在他肩頭上。
這是誰隨便拍人,譚秀扭頭一看,心裡陡然一驚,一口豆漿差點沒嗆著他。
眼前含笑站著個人,不是別人,赫然竟是陳慕南。
譚秀霍地站了起來?
陳慕南卻含笑拍著他說道:“兄弟,你害人害得可真不淺,我這兩條腿差點沒為你跑斷!”
譚秀明白,在“玉皇觀”時,陳慕南對他不錯,他跟陳慕南也很處得來,如今再見陳慕南面含微笑,語氣柔和,心裡不由定了一大半,當即囁囁嚅嚅地叫了一聲:“二師兄!”
陳慕南微微一笑道:“兄弟,你還認得我這個二師兄麼?”
譚秀心裡又跳了一下,一時沒能答上話來。
陳慕南又拍了他一下:含笑說道:“兄弟,燒餅油條別吃了,豆漿也別喝了,咱們哥兒倆換個地方聊聊去!”
譚秀心裡打鼓,一時也不能斷定是吉是兇,而事實上他又明知不跟陳慕南走不行,他一下都不會,想在陳慕南手下反抗,那是自找沒趣,他遲疑了一下,掏出一小塊碎銀子丟在攤兒上扭頭就走,那賣燒餅油條的直看他。
陳慕南拉著譚秀拐進一條小衚衕裡,看看衚衕裡空蕩蕩地沒一個人影,陳慕南停了下來,道:“兄弟,咱這哥兒倆就在這兒聊聊吧。”
譚秀心裡忐忑著,沒話找話,道:“二師兄什麼時候到‘泰安’來了?”
陳慕南道:“我昨晚上就到了!”
譚秀道:“就二師兄一個人來麼?”
“不!”
陳慕南道:“還有大師兄,他如今也在這‘泰安’城裡。”
一聽那兇狠粗暴的大師兄也來了,譚秀吃了一驚,他擔心就擔心這個,忙道:“大師兄也來了?”
陳慕南笑笑說道:“這兒是東城,他如今在西城,我們倆是分頭找的!”
這等於給譚秀一顆定心丸,譚秀一聽這話,那顆跳動的心平靜了不少,他沉默了一下,怯怯地問道:“二師兄到‘泰安’來是為找我?”
陳慕南笑笑說道:“難不成你以為我是來玩兒的。我自從拜師學藝以來,還沒有過這種福氣!”
譚秀勉強地笑笑,沒有說話。
陳慕南斂去了臉上的笑容,道:“兄弟,我要問你一句,你這是什麼意思?”
譚秀道:“二師兄是問我為什麼……為什麼下山?”
陳慕南微一點頭道:“不錯!”
譚秀囁嚅說道:“二師兄,我想回家看看去!”
陳慕南道:“怎麼,想家了?”
譚秀不安地點了點頭道:“二師兄該知道,這是人之常情。”
“不錯,兄弟!”陳慕南點頭說道:“我知道這是人之常情,可是我更知道兄弟你從來實在。”
譚秀臉一紅,沒作聲,他本來就不擅說慌,這該是他長這麼大以來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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