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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雪:那你睡哪?
高晉言:你覺得呢?
江寰:想屁吃。
☆、海島(上)
門鎖咔噠一聲開啟,白熾光破閘而入。
傅知雪跑向大廳。廳內早已人走茶涼,空空蕩蕩沒有一絲人氣。
他腳步一轉,跑向二樓,他記得江寰就在二樓,就算宴會結束多時,他也不至於不等他吧?
拐角處,他撞上一道結實的胸膛,重心後移,下一瞬卻被對方牢牢抓過去,鼻息間都是對方菸草與白松交雜的沉穩氣息。
傅知雪不等喘勻氣,拽住江寰肘彎的褶皺就道:「江寰我要跟你坦白一切——」關於我們都是書中人,關於我這個外來客。
「好了,不重要了。」江寰食指放在他嘴唇中央,聲音帶有不自然的嘶啞:「我早該——早該把你好好藏起來,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聲音逐漸低下去,卻與胸腔共鳴,恍若混音下的某些詛咒。
傅知雪覺得不對勁,跨過他的肩膀探頭,莊重猩紅的地毯,在曝光過度的燈光下如同一道延伸至腳下的血河,牆壁後走廊外傳來呼嘯風聲一般的咒罵與懇求,一切有如魔幻。而何一鴻臉色慘白地看著他,輕輕地對他搖搖頭。
傅知雪瞳孔緊縮,意識到了何一鴻的口型,他說——
快跑。
下一瞬,眼前湧現一團黑霧,傅知雪無力地癱倒下去,清醒的最後一秒看見的是男人堅硬如花崗巖的一段側臉,和眼神中奇異而偏激的光。
江寰曾對傅知雪說起經常來到他童年夢中的少年,傅知雪好奇心大盛,卻緣慳一面。現在,卻好像有了機會。
他撥開紛紛亂亂藤蔓交纏的帶刺薔薇,在馥郁得嗆鼻的花香下,看到了十二歲的江寰,正孤孤單單坐在一張潔白如新的大桌旁,兩條短襪的小腿搖搖晃晃夠不到地。
傅知雪走過去,馥郁的花香逐漸被一股更濃的血腥味遮掩,男孩手中滿是鮮血,神情專注地解剖一隻白兔,用刀精準至讓外科醫師也不免讚嘆。
年少的江寰沒有回頭,說:「何阿姨說我會是一個很成功的外科醫生,我覺得她其實是在想另一個詞。」
傅知雪環視四周,意識到他是在對自己說話,於是順著問:「是什麼?」
江寰剖開心臟處的大動脈,鮮血噴湧而出。他答:「劊子手。」
傅知雪不知說什麼,只得乾巴巴地勸慰:「不管是外科醫生還是劊子手,都是一種職業,你別違法就好。」
江寰跳下凳子,他臉上還沾有幾點鮮血,卻眼神明亮而眷戀,抬頭看著眼前的青年道:「好。」
傅知雪又環視周圍,薔薇花藤攀援木椅而上,遠處是恢弘城堡的一角,是江寰年少時的家。他問:「那個小男孩呢?」
江寰緊緊攥住手中的手術刀,反問:「什麼小男孩?」
傅知雪:「就是那個經常陪你玩、還教你談走調的鋼琴曲的小男孩啊。」
少年的江寰鬆了一口氣,用疑惑的眼光打量著青年,說:「就是你啊,一直都是你。」
傅知雪腳底發軟,瞬間天旋地轉,而耳邊傳來刺啦——刺啦——的噪音,像是某個訊號不好的收音機。
「員工a00001,我是系統……」
傅知雪醒來,蠶絲被從肩頭滑落,他摸向心口,心臟砰砰作響。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為什麼他會夢到江寰的夢,還荒謬地誤領他少年的「白月光」的身份?
不管是從時間還是從自己的記憶中來看,這都絕無可能啊。
他赤腳下床,發覺自己在一間從未來過的奢華臥室中,百平的地板上鋪滿柔軟的長毛地毯,踩下去彷彿踩在初初發芽的嫩草從中,厚重的遮音窗簾長至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