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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岐縱然精神上萬分強韌,軀體上卻十分孱弱。
無法在精神上摧折他的陸長卿,在肉體的施暴中得到了一絲扭曲的快意。
見鳳岐疼得發不出聲,陸長卿扯著他的頭髮把他丟到床上。身子重重摔在床上,鳳岐登時渾身眼前一黑。他不顧疼痛想要推拒,然而只要他稍有抵抗,陸長卿便一拳打過去。被狠狠打了兩三拳,鳳岐只覺自己口中泛起了甜腥。
“阿蠻,你要打死我麼……”他聲音沙啞地說。
多年前陸長卿對這個男人仰慕至極,簡直奉若神明。倘若能與他多說一兩句話,便心花怒放死而無憾。雖然對他暗懷情愫,卻連夢中都不敢對他有一絲不恭。
然而這個昔日的神明,此刻在他面前,卻毫無半點尊嚴可言。
剝離了他昔日的光環,陸長卿發現鳳岐也不過是個凡人而已。如同掀開神明的面具,發現不過是一個空殼,一種被欺騙的感覺瀰漫開來。
那時候為什麼要愛慕這樣一個虛偽又懦弱的人?這個男人就猶如一隻外表華麗的花蝴蝶,卻連以死贖罪的勇氣都沒有。
陸長卿一邊反問著自己,一邊機械地進行著。
鳳岐感到血已湧入口中,他卻死死咬住牙關。
如果陸疏桐知道自己與他最疼愛的弟弟有了床笫之歡,九泉之下自己又有何面目去見他?一股深深的絕望從鳳岐心底瀰漫開來。
或許唯有死,才是解脫。
然而他是絕不能死的。
鳳岐的精神比想象中更為強韌,並沒有因為絕望和痛苦而昏厥。
“阿蠻,和我做這種事,快活麼?”鳳岐的聲音虛弱至極,陸長卿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只要你痛苦,我就快活。”陸長卿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是很痛苦,很痛苦……”鳳岐低低道,抬起手按在胸口,“……這裡,宛如刀割……”
青銅面具的縫隙中竟有淚水流下,陸長卿萬沒料到,一瞬間心頭大震。
鳳岐平靜地說,“我再沒有顏面見你兄長了。”淚水不斷從面具中湧出,卻聽不見抽泣,只是偶爾才能聽到一聲疲倦的嘆息。
“你住口!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放過你?”陸長卿慌亂地吼道。
鳳岐沉默良久,突然慢慢撐坐起來,一隻手伸過來,彷彿要撫摸陸長卿的臉。
陸長卿有些驚呆,尚未反應過來,只見鳳岐指尖挾風,一把拔出陸長卿束髮的簪子,狠狠朝自己的喉嚨刺去!
陸長卿只覺頭皮一炸,頭腦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劈手去奪他手中的簪子。
鮮血濺在了陸長卿的臉上。
他緊緊抓住鳳岐的手,幾乎要將他的手腕捏斷。簪子已刺入喉中一寸,若非鳳岐的手筋曾被挑斷,綿軟無力,此刻他早已刺穿自己的喉嚨,死在陸長卿面前。
鳳岐的手無法再深入,他的手腕也動彈不得。然而就在陸長卿的眼前,他用幾根手指瘋狂地一點一點擰轉插在喉中的簪子。
隨著他的動作,一股股鮮血再次從傷處湧出。
陸長卿臉色煞白,連話也說不出,兩隻手緊緊攥住鳳岐的雙腕。他此刻連那簪子都不敢拔出,顫聲道:“你竟然敢死……你竟然這麼想死……”
他實在不瞭解這個男人。一個為達目的可以輕易讓人把自己手腳筋挑斷的人,絕不會優柔寡斷。
鳳岐從喉中瀉出一絲笑,沙啞至極道:“阿蠻,你往死裡逼我,我就……死給你看看……”
“……好不好看?”他氣若游絲地問。
陸長卿突然深深地畏懼起這個男人來。他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瞭解他。自以為掌握的他的弱點,卻其實是自己的弱點。
以為這個男人只在乎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