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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功課, 其實也就是《三字經》《千字文》裡一些最簡單的字。
指點完恪兒練習的一張大字後,居雲岫這才拆開案上的信函, 抽出信來一看,饒是事先有所準備,也還是有當頭一棒之感。
因信上只有三顆「狂草」,明明白白地寫著執筆人的指控——
負心漢。
居雲岫的手一時僵住。
恪兒的腦袋探過來,大開眼界:「這是誰的字?」
緊跟著便是評價:「好醜。」
居雲岫收起信,一切慶幸這字夠「醜」,夠面目全非, 二則慶幸恪兒還不能認全,回道:「想不想以後寫成這樣?」
恪兒立刻搖頭:「不想。」
居雲岫滿意地摸摸他腦袋, 叮囑:「那就好好練。」
恪兒便又點頭, 乖乖地拿起筆, 端坐著繼續練字。
居雲岫把信交給璨月,叫她跟先前的那些一併鎖起來,璨月走到裡間的櫥櫃前,拿出一個上著廣鎖的木匣,放信時大概數了數, 今日這封是第十封了。
這一個多月來,每隔兩日一封問候,真的是一次不落。
出來後, 璨月心裡感慨,試探著道:「郡主這次也不回信嗎?」
居雲岫想到信上的指控,大概能推測出他已經快忍耐到極限了,道:「研磨吧。」
璨月便知這是要回信的意思,欣慰一笑,應聲後,立刻到案前來為居雲岫研磨鋪紙。
午後日光明艷,蟬在窗外聒噪,一聲比一聲放肆,墨香繚繞的屋舍裡,一大一小二人並肩坐在案前,提筆鋪墨。
恪兒腦袋又歪過來:「阿孃寫什麼?」
跟恪兒所寫的不一樣,居雲岫筆尖下的一行行墨跡清雋飄逸,還小小的,一看就叫人挪不開眼。
美極了。
「信。」
「信?」
恪兒脖頸伸長,腦袋快湊到居雲岫手邊了。
居雲岫推開,繼續往下寫,聽到恪兒說:「我也要寫信。」
居雲岫被他逗笑,問:「寫給誰?」
恪兒沒有說,用毛筆蘸墨以後,在自己那張大紙上畫了一個圓圈。
居雲岫起先真沒看懂,後來收到恪兒指腦袋的暗示,才反應過來他畫的是個光頭。
至於這光頭是誰,那肯定就不用多說了。
居雲岫啼笑皆非。
「我不會的字,阿孃可以教我嗎?」
恪兒重新抽出一張紙,準備開始寫信了。
居雲岫柔聲道:「可以。」
恪兒抿嘴一笑,鋪好紙後,便要動筆,忽又想到什麼,對居雲岫道:「阿孃不用教我了。」
居雲岫挑眉,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又變卦,轉頭看到他在紙上畫出一個跟他神似的小人兒,再畫出一條小黑狗,恍然大悟。
他竟是要改成用畫的。
居雲岫笑,不打擾他,寫回自己的信,寫完後,恪兒那邊也差不多畫完了。
前頭畫的是小小的恪兒以及小黑狗,後面緊跟著畫了個魚錘敲打木魚,最字尾著個蛋一樣的圓圈……
居雲岫似懂非懂:「這是何意?」
恪兒看她果然不懂,臉上明顯有竊喜之色:「不可以說。」
居雲岫著實沒想到他對戰長林竟還有秘密要瞞著她,啞然失笑後,質疑道:「你把信『寫』成這樣,看信的人能懂?」
「能懂。」恪兒認真點頭,道,「他很聰明的。」
這還真是居雲岫第一次聽到有人說那人聰明。
兩封信寫罷,居雲岫吩咐璨月取信封來,封裝後,便欲叫璨月拿去給扶風,門外風簾一動,竟正是扶風進來了。
屋裡除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