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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政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輕聲解釋:「有些恩怨也該結束了。如果這件事不做,我這輩子都無法心安,也無法面對珍珍、嘉遇。」
「你再給我點時間,等我處理好這一切,我把完完整整的祝政還給你。」
關潔很感謝他的坦白,也很感謝他能考慮她的感受。
「好,我等你。」
他們早已約定,約定做彼此肩頭的線頭、做彼此領口的紐扣,做彼此缺一不可的眼睛。
—
上海下了場大雨,雨聲淅淅瀝瀝,雨點打在石板噼裡啪啦響。
祝政身穿黑色長款風衣,踩著同色皮鞋,手握一把黑傘,站在雨裡,神情冷漠地看著眼前的康復中心。
雨水順著傘面濺落地面,砸出細碎的雨花,有的順勢流進下水道,有的濺在他的褲腿。
他抬手看了看腕錶,打著傘,面無表情走進康復中心。
潘家偉右腿雖然徹底報廢,卻每週都要去康復中心鍛鍊,
祝政走進康復中心大樓,收下傘,抬眸掃了眼停車場停放的奧迪車,提著濕漉漉的長傘,面無表情走進大樓。
路過前臺,祝政腳步停頓半秒,向前臺姑娘詢問:「潘家偉是在201嗎?」
護士猛地抬頭,迎上祝政那張臉,護士下意識點頭:「是,您是……」
沒等護士說完,祝政已經踏上樓梯。
繞過樓梯轉角,祝政一路上樓,直到走到走廊最深處的那間房間才停下。
祝政站在201門口看了眼頭頂的門牌號,慢悠悠擱下傘,握住門把,一把擰開門。
潘家偉正在根據醫生制定的方案做康復練習,聽到動靜,潘家偉停下動作,扭頭看向門口,瞥到祝政那張臉,潘家偉臉色大變。
報廢的那條右腿突然有了痛覺,痛如針扎,如蚊蟲咬過,密密麻麻遍佈全身,弄得他反應不及。
祝政嘭地一下關上門,抬腿大步走進病房,繞過踩在路中間的儀器,不慌不忙走到潘家偉對面的單人沙發,然後緩緩坐下。
他翹起二郎腿,一手搭在扶手,一手落在膝蓋,姿態很是悠閒自在。
似乎時間很多,他沒著急出聲。
他坐在沙發,從兜裡取出煙盒,點了根煙,慢悠悠抽了兩口口。
抽完,他張嘴吐出煙圈,視線若有若無似地落在潘家偉身上。
潘家偉承受不住祝政無聲的壓迫,率先出聲:「你怎麼來了?誰讓你進來的?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祝政無視潘家偉的無能咆哮,掀眼看他一眼,語調淡淡道:「膽戰心驚的日子不好受吧。」
「這半個月,潘總活得好像挺不錯。居然有閒工夫康復治療。怎麼,你還指望你那條腿能夠完好如初?」
被祝政提到痛處,潘家偉也發了狠,指著祝政大罵:「姓祝的,別以為你出來就能無法無度了!別忘了,這是上海,不是北京。當年你在北京我能整你,這次——」
祝政彈了彈菸灰,面帶嘲諷問:「你怎麼老是愛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
「你該不會以為一條腿就能抵一條命?忘記我當初怎麼警告你的?」
「只要我活一天,你就痛苦一天。潘家偉,你的報應該到了。」
「先從你精心打造的潘氏開始,再到你的家人,最後到你?反正都逃不掉,也不用掙扎,你說是不是?」
屋裡一大股臭味,祝政待不下去。
祝政掐斷菸頭,順手丟進一旁的垃圾桶,站起身,看了眼氣急敗壞的潘家偉,抬腿走出病房。
「祝政,狗急了還跳牆,你真不怕遭雷劈嗎?」
祝政走到門口,背後突然傳出潘家偉咬牙切齒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