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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少,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肖雲峰語氣堅定,「徐楓會理解我的,你不用擔心。」
溫亦塵從鬼門關口走了一回,童筱再也不敢說些不中聽的話,她也警告溫澤,不要強迫溫亦塵接受溫亦然已經去世的事實。
無論如何,只要溫亦塵活著,比什麼都好。如果溫亦塵非要念著溫亦然才能活下去,那就讓他念一輩子好了。
喬希恆來看望溫亦塵的時候,他還不能下床,憔悴疲倦的面容上看不到一點曾經意氣風發的影子。換作平時,喬希恆看見溫亦塵這副尊容,可能會不閒事大的奚落他幾句,但現在他實在沒那個心情。
「好點了嗎?」喬希恆想了許久,才問出那麼一句。
因為水果刀插得太深,溫亦塵現在每呼吸一下,心臟就會傳來陣陣刺痛,所以他只能靠微弱的氣息發聲。
「死不了。」
喬希恆瞥見溫亦塵床頭的呼吸器,心裡五味雜陳:「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回想起那日溫亦然的葬禮,喬希恆有些後悔莫及,他明明注意到溫亦塵的神情與往日大有不同,卻沒有多一個心眼回頭看看。在喬希恆的印象裡,溫亦塵對大多數人總是居高臨下的姿態,很少有什麼能入他的眼。
誰能想到,一個把自尊心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人,會選擇在溫亦然墳前自殺呢?
喬希恆覺得自己錯了,他把溫亦塵對溫亦然的感情看得太輕,總以為溫亦塵禁錮溫亦然,不過是多年來的習慣作祟。
有人說過,習慣是愛的最高階別。或許連溫亦塵自己都沒察覺到,他對溫亦然的愛已經根深蒂固,光用言語已經無法描述了。
溫亦塵艱難地抬抬手,示意喬希恆走近點。
喬希恆起身,彎下腰,湊近溫亦塵:「你有話說?」
「幫我找然然。」
溫亦塵提到溫亦然時,呼吸變得急促,原本稍有血色的臉,一瞬間又變得慘白。喬希恆擔心溫亦塵喘不過氣,伸手拿過床頭的呼吸罩放在他嘴上:「你慢慢說,我聽著。」
不知過了多久,溫亦塵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他動了動乾裂的唇,嘶啞道:「我夢見他了,他和我說話了。」
溫亦塵眼角盛滿細碎的光,神情恍惚,唇角微微勾起,完全是一副沉浸在美夢中的模樣。喬希恆不忍打碎溫亦塵的夢,他知道溫亦塵現在還能活著,完全是因為這一點點不切實際的信念。
如果連這點念想都不給溫亦塵留下,那跟要了他的命有什麼區別?
溫亦塵虛虛的一笑,漆黑的瞳孔有些遊離:「他還握住我的手。」
喬希恆抿緊嘴唇,不敢打擾溫亦塵的敘述。
「他一定……」溫亦塵扯開嘴角,慘白的雙唇沁出血,「他一定還活著。」
喬希恆聽著溫亦塵的話,喉間又澀又癢,他幾次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卻說不出來。他既不想溫亦塵一味沉浸在失去溫亦然的痛苦中,又不願意拆穿溫亦塵構築的美夢。
人就是這樣的生物,活著的時候不知珍惜,死了卻又不懂放手。
溫亦塵寧可承受萬箭穿心的痛,也不願意接受溫亦然的死。而溫亦然寧可承受海水漫過身體時冰冷刺骨的疼,也不願待再與溫亦塵有任何糾纏。
曾經愛得有多刻骨銘心,恨就有多深入骨髓。
「我會幫你找他的。」
死去的人終究不會再回來,活著的人必須好好生活才行。
「亦塵,你得好起來。只有你活著,才能再見到亦然。」
喬希恆永遠不知道,溫亦塵因為自己這句無心的話,撐過了多少煎熬的漫漫長夜。
溫亦塵差不多在醫院待了三個月,出院以後他沒有回溫宅,而是吩咐人將自己和溫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