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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有傷在身,一直勉力強撐著,此時突然急火攻心,一時間再難支撐。她冷不防地嘔出一口血來,兩眼驀地一黑,便一頭栽了下去。
苗條慌得服侍她在床上躺下,芮央好半天方覺緩過些氣來。她微微地側了頭,看見樓語生正坐在她的榻前,一手搭在她的脈上。
那是一隻典型的書生的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它靜靜地搭在芮央的腕間,帶著微涼。她想起那馬雯鳳如此喜歡讓樓語生為她診病,心中竟一時泛著酸。
接下來的幾日,芮央便一直在養傷,只苦了樓語生,一面照看著芮央,一面幫她操持著洛北華的喪事。
偏偏芮央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姐,她因著傷心過度,每日裡睡夠了便去靈前哭半晌,哭累了又被人攙回去睡半天。樓語生陪著她又是哄又是勸地,稍不留意倒有些著了風寒。
這日芮央起身時已近晌午,卻遲遲不見樓語生的面,待得苗條送藥進來時,她方得知,樓語生居然去了如歸客棧!
這些時日來,也不知怎的,預感好像變得格外靈驗起來。當初看到如歸客棧的名字便覺得不吉利,沒幾日家中果然出了大的變故。那日見了樓語生為自己把脈,突然想起了數日不見的馬雯鳳,他果然便去看她了!
芮央心中一時憋悶得難受,只要一想到樓語生心中竟是對馬雯鳳念念不忘的,便覺得一片酸澀無處發洩。
偏偏苗條看出芮央悶悶不樂,捧了藥碗上前勸道:&ldo;這是姑爺吩咐煎的藥,小姐快些趁熱喝了吧。&rdo;
芮央聽得她提起樓語生,一反手便將藥碗拍落在地,連碗帶藥碎得滿地都是。他此時,恐怕也在吩咐那小翠為馬雯鳳煎藥呢,他是如何為自己把的脈,還不是也一樣地為馬雯鳳把過脈&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
芮央的心中像是入了魔,著了火,她大喝一聲:&ldo;不喝藥,拿酒來!&rdo;
芮央將自己關在房中,喝了一下午悶酒,饒是苗條也被她反常的脾氣唬得不敢進屋勸上一句。連日來的悲痛和此時心中的酸澀,一旦舉起酒壺來,便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洩的缺口,喝的不是酒,喝的是寂寞!
也不知道這般了無滋味地往肚裡灌了多少,只看見桌上地上橫七豎八地躺倒了好幾個酒壺。都道喝悶酒容易醉,芮央覺得這話沒道理,她怎麼倒覺得自己越喝越清醒,越喝越難過。
直到又聽見有人進來,芮央當是哪個不怕死的下人又來勸阻自己,頭也不抬地一酒壺扔了過去。
看來,到底是喝多了些,發揮失常,居然扔偏了。
芮央晃悠悠地抬起喝得滿面桃色的粉臉來,向門口看去,來人一身青衫翩翩,如芝蘭玉樹,她怔怔地看著樓語生如玉般的俊臉,突然鼻子一酸,無比委屈地大哭了起來。
☆、第三十章小生有禮
樓語生自如歸客棧回來, 聽苗條說芮央獨自一人關在房中, 喝了半日的酒,一驚之下,便慌忙趕了過來。
他一進屋, 就被一股沖天的酒氣燻得頭腦發暈, 只見一屋狼籍,此時的芮央嬌嫩的小臉泛著粉粉的胭脂色,平日裡璨若星河的眸中含了淡淡的煙雨色。她一看見自己進來,玉珠似的眼淚便簌簌地往下滴, 難得一見的楚楚動人。
他蹙了蹙眉,帶了些責備的語氣說道:&ldo;傷還沒好,怎麼卻是喝了這麼多酒!&rdo;
芮央也不答話, 他還不及走過去,便聽見她&ldo;嚶嚶&rdo;地哭了起來,哭得他一陣心慌。
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走到樓語生的面前, 一把摟了他的腰, 仰頭氣鼓鼓地問道:&ldo;說!你去哪兒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