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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回答:&ldo;老狗已經養不成套鏈條的習慣。&rdo;
法斯堅科明白已經不可能有所所為,便只求能像個人那樣苟全性命。他已經退休領取微薄的養老金(完全不是個人特定養老金,因為那會引人想起他同許多被處決者關係接近)‐‐他本可這樣拖到一九五三年。但倒黴的是,他同寓所的一個鄰居,整日醉醺醺的放蕩作家工&iddot;索洛維約夫一起被捕了,因為他喝碎了酒在某處誇口說有手槍。有手槍就足以構成恐怖行為,而這個具有老社會民主黨經歷的法斯堅科就已然是一個惟妙惟肖的恐怖分子。偵查員現在果然給他鉚上恐怖行為,當然,一併捎帶上為法國和加拿大的特務機關服務等罪名,自然還充當過沙皇保安局的情報員。在一九四五年,吃得飽飽的偵查員,拿著充裕的工資,完全鄭重其事地翻閱了各省憲兵局的檔案,並寫了關於一九0三年秘密工作化名、暗號、接頭地點和會議的完全鄭重其事的審訊筆錄。
老伴兒(他們沒有子女)按許可每隔十天給阿納托里一,伊里奇遞送一次她能弄到的食物:一塊三百克重的黑麵包(它是在集市上買的,每公斤價值一百盧布!)加上十來個煮熟了剝了皮的(在搜查時還被錐子戳穿了的)土豆。看到這些貧乏的‐‐真正是神聖的‐‐食物,不禁使人心肝俱裂。
這就是一個人的正直和懷疑的六十三年所得到的全部報償。
我們監室裡有四張床,中間留下了一條放著桌子的窄過道。但在我進來後過了幾天,又給我們添進第五個人,橫放了一張床。
新犯人是起床前一小時帶進來的,這是最甜蜜的休息腦子的時刻,因此我們中間的三個人都沒有抬起頭來,只有克拉馬連科下了床,想弄到點菸葉子(也許還能給偵查員弄到點材料)。他們開始耳語起來,我們努力不去聽他們,但要不把新來者的耳語分別出來是木可能的:它是那麼響、驚惶、緊張,甚至接近於號哭,可以明白,一樁不尋常的痛苦進入了我們的監室。新來人問,被槍決的人多嗎?我沒有轉過頭去,但終究還是噓了噓他們,叫他們聲音放低點。
當我們按起床時間一齊跳起來的時候(睡過頭有關禁閉室的危險),我們看到了‐‐個將軍。就是說,他並沒有任何等級標誌,甚至沒有撕下或擰下的痕跡,也沒有領章‐‐但高階料子的制服,柔軟的軍大衣,還有整個體態和麵孔!‐‐不,這是一個毫無疑問的將軍,標準的將軍,甚至必定是一個大將軍,而不是什麼少將之類。他個子不高,身材結實,軀體很寬,肩膀也寬,臉則相當胖,但這種飽食所致的肥胖,沒有賦予他以容易接近的溫厚感,而使他具有身份重要、屬於高階階層的特徵。他的臉部的前端‐‐誠然,不是臉的上半部而是下半部‐‐是一個叭喇狗式的下頜,這裡集中表現著他的毅力、意志和權力欲,這些特性使他剛到中年就已升到了這樣的官位。
開始互相介紹,原來澤-夫實際上比看上去還要年輕,他今年剛要滿三十六歲(&ldo;如果不被槍斃掉&rdo;)。而更加令人驚奇的是,他並不是什麼將軍,甚至也不是上校,並且根本不是軍人,而是個工程師!
工程師?!我正好是在工程界人士的環境裡教育出來的,我清楚記得二十年代的工程師:他們的光彩照人的智慧,他們信手拈來無傷大雅的幽默,他們思想的靈活和寬廣,能夠毫不費力地從一種工程專業進入另一專業,或者一般地從技術領域轉入社會,轉入藝術。然後‐‐是有教養的舉止、趣味的細膩;沒有穢語的條理分明的流暢動聽的辭令;一個‐‐稍稍搞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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