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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怕了你了,我不該和你開玩笑的。」
方澍站起身,想伸手把人拉起,卻被拍開了手。
春霽自己站了起來,黑髮散開凌亂,面色漲紅了,眼眸裡好似蒙著一層薄薄水霧,原本乾淨的藍白校服沾著亂七八糟的塵土和碎葉,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方澍摸摸鼻子,難得有幾分心虛:「我就是想逗逗你……是我做過了,我給你道歉。」
春霽俯身撿起書包,將書包狠砸在方澍身上一下,收拾了桌上的本子和筆,悶頭往外走。
方澍又追上去:「生氣了?你這不是報復回來了嗎,電我、咬我,還拿石頭打我,剛用書包砸我我這不也沒反抗。」
他碰了碰自己的額角,在泛開的疼意間摸到一片紅腫:「算我們扯平了好吧?」
春霽猛地停住了腳步,因為周泠玟多年照顧而處處避讓忍耐的限度到達了極點,喉間擠出輕微到不可察的顫抖嗓音:「……滾開。」
「你剛罵我了?」方澍一愣,又笑起來,「來,多罵幾句我聽聽。」
春霽不理他了,繼續往前走。
「不過說真的,覺得有危險就別逞強,能跑就先跑,往人多的地方跑。小時候我一個人上下學,我就是靠這樣的直覺躲過好幾次想拿我要挾爸媽的危險分子。」
「春霽!」
道路盡頭是食堂,等在食堂門口的宴星迴大步走來,將春霽擋在自己身後,沉了臉望著方澍:「你對她做了什麼?」
方澍訕訕道:「我……總之,今天之後我媽肯定不會讓我接近你們了。」
春霽終於對他有了回應,面色緊繃地點了點頭,又寫了一句:[那就好]。
她走向食堂門口旁的一排洗手池,低了頭,開始洗指間的灰褐泥土。
宴星迴走在春霽的旁邊,替她摘下黑髮間的幾片碎葉,聲音壓得有幾分暗啞:「你剛一直不回我訊息,知不知道我……」
很擔心。
宴星迴說不出口。
春霽擦乾淨手,從書包找出一顆玻璃紙糖遞在他手裡,道歉似的仰臉笑了笑。
「……先吃飯吧。」宴星迴握緊掌心裡的糖果,「吃了飯給我說發生了什麼,可以嗎?」
宴星迴帶著春霽上了食堂二樓,卓一提前點好了一桌菜,玩著手機等他們等到無聊,見人終於來了,驚喜催道:「快來吃快來吃,菜都快冷了。」
宴星迴悶聲道:「等會兒吃完了你先走,我有事問春霽。」
卓一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打轉,說了聲好嘞,他早就等餓了,飛快地吃完一抹嘴,火速逃離氣氛微僵的餐桌。
春霽慢吞吞地吃完了飯,放下筷子向宴星迴彎了眸,好似回到了往日不被任何事影響的平靜狀態。
宴星迴耐心問:「你怎麼和方澍遇上了,還起衝突了?」
春霽拿出本子寫:[是意外,沒什麼的,星星不用擔心。]
「我前幾次就發現了,遇到了什麼事、到底怎麼想的,你都不願意給我說。」宴星迴擰著眉,語氣很沖,「是覺得你自己一個人能解決?」
春霽遲疑了下,寫:[我不習慣說這些事]。
初中發生那件事後,她跟著姥姥回了深茂市。
大城市來的轉學生、陌生環境下因不信任周圍而加重的發音障礙、老師們對特殊情況好學生的偏愛……
被議論、被或善意或惡意地憐憫、被若有若無地排擠孤立……各色各異的目光如影隨形地落在她身上,細碎討論聲如揮之不去的蠅群在耳邊嗡鳴作響。
怕姥姥擔心,她早已默然習慣獨自將所有事都嚥下。
宴星迴道:「我不管,我要聽。」
春霽寫:[可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