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分歧(第3/4 頁)
苦擊退清醒,逼他離開軀體,永遠沉眠在黑暗裡。
“痛、痛…痛你媽的!王八蛋啊!你是誰?”明明失去身體,明明沒了感覺,可虛無的痛仍刺進竹的心,鑽進指甲遊走在面板下,“爸媽…娜姐…救救我…救救我…”
喊很久也沒用。竹知道他們聽不見,沒法來幫忙,知道要醒、必須醒,明白自己必須醒,否則就只能去死:“趙無秋,你個廢物!疼?你怕疼?你要是怕疼,就他媽的去疼死吧!廢物,你聽見了?你給我聽見啊!”
痛苦如刀,片過身體、片過心,把腦片成絲。竹勉強鑽出這痛苦,終於重見身體,在遠方的身體只一步之遙。可痛苦又聚成刀牆,撕碎想觸碰身體的手,在無盡的碎裂與重組後,意識瀕臨模糊,記憶再度飄散,吶喊終於爆出竹的口:“我去你媽!身體,你給我過來!你他媽的給我過來呀!”
睜裂眼的人狂吼衝飛,氣流把士兵和醫生撞至牆上。當迦羅娜趕來時,只見到被掀穿的病房,面色覆上冷冽的白:“元老,你是想做什麼?若阿竹瘋掉,你覺得能怎樣收場?”
此時,竹已立上家鄉的雲層。往下看,綠松村已蓋起新的木屋和磚房,卻不是記憶裡的模樣。新鋪的水泥路面上行人很多,正打鬧玩樂的孩子們踩過綠菜地,在田梗間奔跑。
竹愕然了,因為平和的美景與記憶不同:“不、不…我…我睡了多久?該死的…是你們,都是你們…”
目光亂射一番,竹找出熟悉的方位,是家門前蒼翠的竹林,落地後只見三棟新房壓著曾經的地,早已不存廢墟。
嘰喳的稚嫩低語叫他回頭。竹林裡的孩童們正盯著他,盯他臉上的疤。他摸過疤痕,試著笑,試著露出以前能帶動孩子們去搗亂的笑。可猙獰的疤讓笑容詭怪,嚇得孩童們往家跑,鑽在大人們的懷裡偷瞅他。
“該、該死…”竹捏起疤痕的韌皮,忍痛跌撞至竹林裡,“這不是他砍我的傷…是誰,是不是你們?別騙我…你們這幫王八蛋,別他媽再騙我——”
音波震響,落葉激揚,竹竿漫天飛舞,在空中粉碎為殘渣,繼續盪漾。咬緊牙的他對四處喊:“去你媽的!別再騙我!我他媽的說過,別再騙我啊!”
咒罵似迴音相疊,碰撞並炸裂。村民們忙抱著嚇哭的孩子進屋,透過窗盯碎作綠旋風的竹林,害怕到打顫,又挪不開眼。
旋風燃起火,綠變成紅。熾熱的火捲成圓球,攜他轉上高空。
“再他媽的廢話,你們就給我去死吧!”
引火的葉與竹屑凝向旋風中央。在殘渣燒為焦灰後,本應熄滅的火反更亮,是肉眼無法直視的亮。凝聚在他手中的是旭日,是熾目的火球。不對,那不是火球,已是光球。
不止竹林前的人家,綠松村的居民乃至百公里內不盲的東西,都已給光球照耀到。若不是更奪目的金芒將光球包圍,相信他們的眼睛早給閃瞎掉。
光球從手中飛出,把雲震得散爛,達到視線不及的高空,釋放無窮的光。緊隨光的是熱,連空氣也爆炸的熱。熱引發的衝擊自天而下,連鎖的爆破籠罩共和國西北、覆蓋博薩全境。假如它們降臨地表,被波及的生命定會在驚喜中蒸發。
而在這“驚喜”襲來前,天空展開千公里的金芒,隔絕熱的毀滅。轉瞬間,金芒與熱量都消散,彷彿從未存在。
哼出氣,哼出怒氣,額頭青筋凸顯,拳攥至發顫,竹對著不存在的網大吼:“看見了?你們他媽的看見了嗎?!再他媽的騙我,我就殺你們的媽,殺你們的爸,殺光你們全家!聽見了嗎?!告訴我聽見了嗎!!”
“明白。”
得到回覆,胸膛高低起伏,深吸入幾口氣,眉間的怒色漸平,隱入天際。
今日,凡有眼的活物都見證永生難忘的奇景。炫目的光穿透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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