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前奏(第2/4 頁)
上餐桌。
竹認得烤熟的有牛、羊、駝、豬、鹿…還有些肉食的猛獸和不認識的東西:
灑滿香料的金黃皮層切割時還有勁脆聲,味道定然不差。好吵啊,特羅倫的語言真煩,幸好茉亞會說道,她遞了好多錢幣,靠過來問自己想吃什麼?隨便吧,什麼都嚐點。
也許是金錢和聖職者黑袍的關係,侍者很恭敬,隨他的比劃吩咐幫廚,把盛滿食物的餐車推進包廂,讓圓的餐桌堆滿肉食和果蔬。待茉亞反鎖門,他扯爛兜帽面紗,抓起流油羊腿,蘸點紅棕的料,捲進嘴裡猛咬。
茉亞看著餐盤變空,看他吮完手指抓起骨頭啃殘肉,甚至把硬骨嚼進了胃:“強者,你真的會飢餓嗎?”
“餓…”食盡肉,竹壓著肚子,覺得胃挺空,還在收縮。細細想來,清醒後少有飢餓感,水都沒喝過,“不,是好吃…很好吃,想吃。”
竹擰開棕黑的玻璃瓶灌入飲料,一種火辣的刺激割過舌頭扎疼喉嚨:
好熟悉的感覺,以前偷喝過,是酒,像爸爸的藏酒,喝了好像會困,會睡去,爸爸說過酒能消愁,該多喝點。可喝好多瓶,神智依舊清醒,看看抓瓶口的手,發現手大了很多,摸向臉,抓響胡茬,想起自己早不算孩童,甚至少年都不是,是男人,長大的男人…從失控的感覺中甦醒後,這流逝十年的時間都快忘記了。
悶,說不出的悶。
竹捏碎手裡的酒瓶,又逐一拿起先前扔掉的空瓶握得噼啪響,搞得包廂裡如同有人奏樂。
“煩,好他…煩,”愣咽回髒字的竹知道不應該說粗口,“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改變過去?廢物,好廢物的東西…”
茉亞輕挑灰眸捏起餐叉,把它繞手指彎至螺旋:“強者,你有現今最強的本源。善戰的覺醒者大多如我,本源的皆是強化,且強化身體與外物只得斟酌其一。而你的本源近乎全能,除逝去的祂以外,絕無存在可比擬。”
“不,不…有東西傷過我,”動聽的誇讚並未讓竹走神,不由摸過臉的疤痕,想起那隱約的痛苦,茫然心悸,“有東西想害我…你怎麼找到我?你知不知道他是誰?能不能找到他?”
“沒可能,”貼近他的茉亞觸碰那道疤,灰眸泛著疑惑,“帝皇的懲罰令我能感知超越本源者。傷害你的並不存在…不存在。”
竹撥開她的手捂住臉,從未如此煩悶:煩悶煩悶的煩悶。沒人會知道誰在害自己,沒人能明白自己的經歷,連自己力所能及與力有不逮,恐怕也沒人——不,她總該懂吧?
這樣想,竹的眼射出漆黑的光:“茉亞,你知道我的本源是什麼嗎?”
“抱歉,我不能知曉。本源是真,覺醒者都接觸過各自的真,應當清楚本源的能力。強者,你為何會忘卻?”
“我不知道。呲,他知道又不告訴我,說會忘了自我,簡直不明所以。”
“賢者?或是朝晟的元老?嗯,他們切實有明瞭的可能。強者,我不知告誡你的人是誰,但他的決定是正確的。或許遺忘本源的真是你的選擇,為明晰自我的一時之舉。”
聽到茉亞的解釋,竹忽然站起身盯住她,向後退、踩斷座椅直至靠牆,抱緊頭慢慢滑坐到地面,感到心臟驟停:
很糟糕,這感覺很糟糕,怎麼回事?難道她…她說的沒錯?是給她看穿了?是,給她看穿了…給她看穿了,她說得沒錯啊…肯定沒錯的!這種感覺,就像是以前寫功課時遇到爸媽偷開門來檢查,只能將玩具藏到自以為安全卻十分顯眼的地方,最終給爸媽笑話。如同剛練會游泳就偷下河玩,卻給薩叔拎起來,讓夥伴們看個精光…不,不喜歡這種感覺,自己不喜歡啊。
“呼…你、你先等著,我想一個人轉轉,我會回來的…馬上。”
話音未落,竹已踏著最高點俯瞰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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