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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韓時卿再恨江煜,現下人家都賠笑臉陪到這種程度了。
再說這還是不知道前世那些事情的十二歲江煜,於情於理,他和這一世的江煜鬥氣都不值當的。
想到這裡,韓時卿轉了身,抄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滿滿一杯茶,遞給江煜,「喝吧,就這一杯,再想喝,自己倒,我先睡了。」
說罷他轉了身,脫了鞋,去屏風隔起來的軟塌上一趟,抱緊自己的小被子,翻了個身,沒再說話了。
從江煜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露出屏風邊緣的一截白襪子,有點可愛。
江煜瞅了眼木桌上的酒菜,又望了眼窗外的夜色,推測出此時應是已經到了亥時。
他搖頭無奈地笑了笑,心道韓時卿這個愛吃宵夜的毛病可算是找回來了。
充滿活力的韓時卿最喜歡吃東西,別人一天三頓飯,他能吃五頓。
這還不算上糕點零食,要是加上了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他那個食量幾乎能趕上人家東洋來的摔跤大漢了。
可是前世韓時卿臥病在床的那幾年,卻吃得少睡得少,還經常做噩夢,要不抱著從將軍府帶出來的小被子,能整夜合不了眼。
現在見著韓時卿能吃能睡,江煜也算鬆了口氣,從心裡感到踏實。
他用指腹緩緩摩擦著茶杯的杯壁,將上面殘留的韓時卿手指的餘溫揉進面板,而後咬著杯沿一飲而盡。
感覺恢復了些力氣,江煜挪動雙腿,向下光腳踩在地上,努力想站起身。
誰成想冷硬的石灰地與火熱的面板相貼,激的他打了個寒戰,腳下一軟,險些跌倒。
江煜咬牙扶住床柱,輕晃了下腦袋,把眩暈感驅散,摸索著走到桌前,給自己又倒了杯茶,灌進肚子裡。
又覺得不解渴,後來直接端起茶壺對嘴灌了整整一壺,才覺得那份燥熱少了半分。
韓時卿吃相一向不好,擺好盤的菜總是被他扒拉的東倒西歪,淨挑「長得好看」的吃。
尤其是排骨,他只吃看得順眼的,被韓大將軍訓斥的時候也能找出一大堆歪理,比如「吃飯也要看眼緣」,「只有肥瘦相間,骨肉均勻的排骨才配進小爺的肚子裡」等等。
目光鎖在韓時卿用過的碗筷上,江煜瞥了眼屏風那邊的白襪子,見襪子沒動,便伸出手拿起了那雙散落在桌上的木筷,輕車熟路地夾起一塊瘦肉很多的排骨,放進了自己的嘴裡。
吃飯才會有力氣,沒有藥的情況下他必須吃飯才能頂過去這場病。
雖然高燒讓他的身體對進食產生本能的噁心感,可只要是韓時卿用過的碗筷,韓時卿吃過的東西,江煜無論何時看到都會食慾大增。
當初韓時卿和他在軍營相處過一段時間,軍糧告急,將士們的飯菜差的出奇,可江煜照樣吃的津津有味。
就因為韓時卿在他旁邊。
這樣想起來,他那上一輩子,若是沒有韓時卿,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
第11章 你就說你喊的
把飯菜咽進肚子裡,江煜拿起桌上那壺韓時卿喝剩的竹葉青,起身從房間的架子上拿過乾淨的布巾,提著酒壺和布巾坐回床上時,額前已然出了層熱汗。
他縮排床腳裡,脫了上衣,用布巾沾酒,用力搓自己的脖頸和胸膛。
這是目前對他來說,最好的降溫方法。
他知道持續高熱的危險,那大夫說的話並不是玩笑。
就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若任由這樣持續發熱下去,燒成傻子是遲早的事,雖然那樣就可以得到韓時卿的照顧。
但對於江煜來說,變成傻子還不如讓他死了去。像個人偶一樣活著,當真沒什麼意思。
裝傻還行,真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