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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舒慧然一笑，眉心硃砂突顯，她只說了六個字：&ldo;知福禍，斷生死。&rdo;

燕帝非是易學中人，不知這六字厲害，臉上神情還是迷糊，就見薛睿上前一步，喟然作解：&ldo;自安朝開國以來，易學盛行，三百年間不知出現過多少驚採絕艷之人，然而真正做得到&l;知福禍，斷生死&r;六字者，古來今往，朝中不出三人，堪稱百年難得一遇，比如寧真皇后，又比如六十年前曇花一現的青陽易子。&rdo;

說完，他轉頭看向餘舒，目光驚奇，難以置信地問出聲：&ldo;你是何時達到這一步？&rdo;他竟不知。

餘舒也扭頭看他，似笑非笑對他道：&ldo;先前你是何身份，我是何身份，何必要對你說呢。&rdo;這話是說，今日之前，他們還不是一路人。

薛睿被她噎了一句，無言語對。

&ldo;哈哈哈，&rdo;燕帝聽在耳中，只覺得他們二人有趣，對餘舒這個新任的大臣愈發重視，當即想起另一個人來，話鋒一轉道：&ldo;朕是不通易學，但我們大燕有一位料事如神的大國師，你可知曉他是誰？&rdo;

餘舒頷首道：&ldo;應當是平王殿下的父親。&rdo;

&ldo;那你也該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不瞞你說，朕原來是屬意由他主持司天監，&rdo;他頓了頓，看了看她的表情，方又笑道：&ldo;不過既然許了你，朕卻是不好再反悔。&rdo;

餘舒低頭謝恩，並未有謙讓之詞。薛睿早就和她交待了，如今安朝破滅，雲華心願已了，存有歸隱山林之意，何況他對司天監成見之深，這大提點的位置，就是她讓給他做，他也一定不會接受。

。……

到黃昏，餘舒和薛睿踏著薄暮走出了皇城宮闕，腳步是從未有過的輕鬆，更是從未有過的平穩。短短半日，恍如隔世，他們合力在皇帝面前演了一齣好戲，瞞天過海，成功地騙過了他們頭頂上的那一片天。

薛睿一手扶著她坐上馬車，隨後跟了進來，捲簾垂下，遮住了兩人相視的笑容，和握在一起的雙手。

&ldo;阿舒，去哪兒？&rdo;

&ldo;回家。&rdo;

&ldo;那我呢？&rdo;

&ldo;同去。&rdo;

事了歸家去，她那一家老小擔驚受怕了這些日子，總得先回去報個平安，帶上她未來的夫婿。

第八百零七章番外（三十一）

餘舒做了五年的司天監大提點，單憑忘機樓一門營生就斂財無數，外加逢年過節收上來的孝敬，不聲不響地就積攢起一份驚人的家產。然而這些年過去，她仍舊居住在寶昌街上的老宅子裡，同著她的胞弟餘修，還有趙慧一家幾口人。

&ldo;王爺，到地方了。&rdo;

薛睿和餘舒先後下車，餘府大門緊閉，門頭高懸的世家牌匾多日未曾打掃蒙上一層薄薄的灰塵，因而折損了氣派，門前更是蕭索，絲毫不見往昔車水馬龍的風光。

薛睿一面讓隨行的親兵上前叫門，一面望著頭頂的匾額，回想往事，不無唏噓道：&ldo;憑一己之力號稱世家，阿舒，你真了不得。&rdo;

餘舒走到他身邊，負手而立：&ldo;我這世家的確是天底下頭一份了。&rdo;自安武帝開國以來，多少易學世家爭鳴，無不是奠基了數十年乃至上百年，似她這般孤身一人撐起世家之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人道是富貴險中求，她今日所擁有的一切，卻是經歷了幾番生死所得來的。

說話間，餘府大門被叫開了，門房老劉頭探身出來張望，見到站在大門前